乔书自然是点头。
“可受了委屈,也不能憋着,回来同娘说。不管你嫁到哪儿去,都是咱们陆家的女儿,不能让人平白地欺负了去。”
“嗯。”
“……但也不能太由着自己的性儿。小卫是个好孩子,但这夫妻间,难免有些口角,你别脾气上来,总是和他拧着干,到时候受委屈的还是你自个儿。”
“好。”
……
陆母翻来覆去地嘱咐着,有些话重复了数遍,甚至有些话甚至是前后矛盾的,但乔书仍是一句都未反驳,逐句点头应了。
一直到外头唱了数遍“吉时到”,陆母才满面不舍地给她盖上了盖头,扶着她走出了房门。
陆志早就守在了门口,见人出来,忙低下身子去,背起了自己的姐姐。
“姐。”似乎被这气氛感染,陆志的声音也带了哭腔,“咱不嫁了、不嫁了,好不好?”
乔书有些艰难地抬起右手来,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说什么傻话呢。”
陆志又沉默了下来,等看到眼前的红轿子时,他又脚步一顿,对自家姐姐道:“若是卫经和待你不好,你回来同我说……我去揍他。”
乔书忍不住失笑摇头,这小子平日里“姐夫”、“姐夫”的叫得欢,到了这会儿又成了“卫经和”了。要是卫经和知道他今日这番话,怕不是得气死。
她这那摇头显然被陆志误会了,陆志有些急道:“我知道,我、我打不过他,但、但……我能叫上爹爹!”
说着,他转头向自家爹爹求助,陆父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但听到儿子这话,却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乔书的视线被红盖头遮住,自然不知道自家弟弟这儿戏的胡闹竟然真的将父亲牵扯其中,她被陆志这话逗得一笑,轻声道:“嗯,姐姐知道。”
鞭炮声、恭贺声、还有一旁人群切切的议论声混成一片,离轿子尚有些距离的卫经和自然听不清陆家这边的嘱托。
不过,他此刻一副晕乎乎傻笑的模样,别人说什么都是“同喜”、“同喜”两个字。便是真听到耳中,怕是也在脑中待不了半刻,就从另一只耳朵穿出去了。
陆家到卫家隔得着实不近,送亲的队伍要走上几日。而按照习俗,在拜堂前新人都不得相见。
卫经和觉得,这简直是他这辈子走得最长的一段路了,媳妇就在自己的身后,自己却不能见面。
终于遥遥地看见上纪的城墙,送亲的队伍按照商定的那样,在城外的村镇上歇上一夜,第二日再进城。
无论心里如何想着连夜进城、把堂拜了,但仅余的理智还是让卫经和老老实实地呆在了这镇上,为明日养精蓄锐。
但、安心休息……这怎么可能
一想到明日过后,阿书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卫经和就翻来覆去地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一直到月上中天,他仍是精精神神地盯着床帐发呆。
小镇上的床幔自然比不得家里,纵使有人来提前打点过了,但也只是用红绸装饰一番,让它染了几分喜气罢了。
卫经和摸了摸身下浆洗得有些硬的被褥,不由开始担心阿书能不能睡好了。
想着,他忍不住推开窗子,远远地去看乔书的住处。自然是没有看见的,两人屋子被远远地隔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