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又回去做什么?”灵鸽问。
“给殿下检查身体吧!”莲衣答。
“可刚才不是检查过吗?”灵鸽又问。
“……”莲衣答不上来。
几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苏扶瑶突然一拍大腿,喊了声“不好”就往回跑。
其余几人不明所以,也跟着跑回去,刚好碰见南宫禹点着烟走出来。
“你跟他什么了?”苏扶瑶拦住他质问。
“能什么?不过是一些该的罢。”
“你把燕童的事告诉他了?”除了这个,苏扶瑶想不到南宫禹去而折回的其他目的。
“啦!”南宫禹吧了口烟,故意将烟雾全部喷到苏扶瑶脸上。苏扶瑶掩面后退,在苦涩烟雾中,南宫禹的声音苍老而高深莫测,仿佛来自外。
“你们还年轻,不懂这些道理。但是老头子今教你们了,你们就得知道,想要摧毁一个人,必先摧毁其意志。而想要成就一个人,也得先铸造其磐石一般的意志。失亲失友固然痛苦,可如果连这点痛苦都熬不过去,还谈什么成就非凡,铸造意志?”
南宫禹吧嗒着他的烟走了,其他人也各自散去。苏扶瑶烦躁的蹲在门口,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百炼成钢的道理她懂,可是这未免也太残忍了。他刚从阎王手里捡回一条命来,此时又得知自己兄弟一般的人惨死他手,她实在担心他会承受不住。
强弱都是相对的,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软肋,没有人可以无坚不摧。
纠结了半,苏扶瑶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有人陪着,总比他一个人默默承受要好吧!
“那个……你渴么?我给你倒杯水吧!”刚在他面前撒了谎,转眼就被人拆穿,苏扶瑶心虚之余还有些局促不安。
他会臭骂她一顿然后让她滚吗?啊,对了,他现在刚醒,应该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吧!
端着杯水来到床边,只见床上的人双目紧闭,与之前昏迷时无异。可是苏扶瑶知道,他一定醒着。眼角那点点湿意暴露了他的逞强,这个时候的他肯定比看见燕童脑袋时的她们还要难过。
双手紧紧握着茶杯,苏扶瑶实在不知道该点什么好。为自己撒的谎而道歉吗?可她本来就是一番好意;叫他别难过吗?可是她也经历了燕童的死,她知道这时的安慰在巨大的丧友之痛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最后,苏扶瑶什么都没,只是攥紧了宫凌霄的手。他一开始任由她握着,就好像没有意识一般。再后来,他的手指动了动,反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这一微的动作都牵扯到伤口引撕裂般的痛楚,但宫凌霄始终忍着,就像忍着燕童的身异处,忍着落云宫枉死的一百二十八条人命。
三叔公的没错,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道,所谓人,除了不茹毛饮血,其实和兽并无区别。不够强大,就只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书写。所谓地位,所谓尊崇,所谓安定,都不过是高高在上那饶施舍,只要他想,随时随地皆可收回。
包括他的命,包括一些同样不够强大的无关者的命。
那么,从这一刻起,变得强大起来吧!不希望做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只求能守护自己在意的人,能坚持自己遵循的信仰。
比如善恶,比如正义。
宫凌霄踏上了艰难的康复之路。每除了要喝大量又苦又臭的汤药之外,还要浸泡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