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栾彰,我喜欢你。”这一次,纪冠城用郑重的口吻对栾彰说,“你呢?”
“别再问了。”栾彰本打算故作忧伤地继续讲他的大道理,谁知话未出口,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竟然被纪冠城推到了床上。纪冠城骑着栾彰,双手撑在栾彰脸侧,在栾彰惊愕的注视之下慢慢伏下身体,低声问道:“我长得不像他吗?”
“谁?”
“照片里那个人。”纪冠城继续问,“为什么张云鸣可以,我就不可以?”
他大概是误会了栾彰在不断地为那个虚构的人物找替代品,所以按照逻辑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也是情理之中。栾彰自从当初预设这个故事脚本时就想到了今日剧情展的可能性,既然能挖坑,他就有把坑埋上的办法。
“你是你自己,不是任何一个别人,不要活在别人的影子之下,也不要为了别人的喜好去委屈自己。”栾彰的手抚在纪冠城的脸颊上,有些动情地说,“你是我遇到过的最特别的一个人,我可以在你身上看到人类所有的美好品质,再加上我的取向问题,我很难不被你吸引。你问我喜不喜欢你,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你的情感比喜欢更为复杂。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很快乐,觉得生活充满了动力,你搬来我家住之后,我会对‘回家’充满了期待。我可以在张云鸣和你之间做出最终的抉择,因为你对我来说胜过爱情,我很珍惜你,所以我不能对你走向一条错误的道路坐视不理,我不能害你,我不想若干年之后你回忆起和我……和我的事情,到最后用一句‘年轻不懂事’或者‘悔不当初’来带过。”
他说着拒绝纪冠城的话,双手却攀附在纪冠城的肩膀上将他拉入自己的怀抱。他抱得很紧,嘴巴不住地在纪冠城的脸颊上蹭过,软软的,痒痒的。纪冠城听着栾彰煽情的话语和清晰的心跳,好像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栾彰要推开他,他却要奔跑上前,告诉栾彰,自己不会后悔。
纪冠城也搂住了栾彰的脖子,两人在床上一上一下亲密相拥,仿佛一对诉说爱意的甜蜜情侣。
“我不能喜欢你。”栾彰最后说道,只听“啵”的一声,纪冠城在他的脸颊上落一下吻,叹息道:“栾老师,你的道理还真多。也许是你在用你的方式保护我,然而我不需要这种保护。我完全没有谈过恋爱,不想第一次跟人表白就是失败的结局。”他从栾彰身上爬起来坐直,居高临下地看着栾彰,随后拽着衣摆翻脱下来。
这身体栾彰见过很多次,在球场上,在实验室里,在任何一个有纪冠城的角落。常年的运动基础给这副身体包裹着匀称有型的肌肉,栾彰可以想到很多个纪冠城在阳光下奔跑的画面,年轻鲜活的生命在太阳的炽烤下绽放出最美的力量。
当这样一个身体赤条条地展露在自己面前时,特别是还知道那身体的滋味,圣人来了也很难拒绝。纪冠城低头吻着栾彰,他不大会接吻,第一次时被栾彰亲在了嘴角,第二次时自己主动亲栾彰也是蜻蜓点水。后来,他被栾彰带着吻,栾彰吻技高,他只顾得上意乱情迷,根本没有想过接吻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还好他够聪明,还好栾彰不是真的保护他。
栾彰嘴上还是说着“不能这样”的话,实际上对纪冠城已经是半推半就。那夜的记忆如燎原野火般将所谓理智烧成灰,他们的身体都绷成了一根线,试图寻找更能令人满足的突破口。
栾彰翻身将纪冠城压了过去。
纪冠城的裤腰退到了髋部,最细的那一节全都展现在栾彰面前,小腹紧缩,人鱼线隐没在松垮的裤腰深处。明明更下面的都见过尝过,栾彰还是喜欢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态。
他忍不住继续同纪冠城缠吻,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同上同下,床单被这样的幅度碾出了褶子。栾彰知道纪冠城忍不住,便愈挑逗,等纪冠城伸手去摸他时,他就抱住了纪冠城不再动作。
“怎么了?”纪冠城喘着气问,“为什么不继续?栾老师,你是喜欢我的吧?”
“如果你只是想找个像我这样的男人谈恋爱试试的话,我可以答应你。”栾彰搂着纪冠城说,“先只是谈谈吧,不要做到最后一步,我想给你可以回头的机会。”
第39章
“谈恋爱试试看”只是改变了栾彰与纪冠城的关系,但就生活状态而言,每天睁眼工作闭眼睡觉,似乎一切都是老样子。纪冠城不知道恋爱到底应该做什么,他只是觉得别人做的那些吃饭约会看电影逛公园的项目并不太适合栾彰,自己也不大感兴趣。
好像能在实验室里碰个面针对当前的实验项目进行一番技术交流更令纪冠城心动,但转念再想,实在是太缺乏情趣。纪冠城绞尽脑汁想给栾彰一些美好的体验,但都随着年底忙碌工作的袭来而告吹。
观云的布会和人机交互进展足以压得每一个人喘不过气来,实在没有空闲时间儿女情长。
所以情要在春天,不单单是天气暖和,对于人类社会来说,更是因为春天是在Q1和Q2的交界处,是最轻松的季节。
纪冠城很在意之前实验的种种失败,看着其他组的进度,他不甘心落后,在处理和栾彰复杂的感情纠纷的同时也没落下正经事,实验室里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年轻人所展现的潜能非比寻常。
本周来实验室协同任务的是乌鸦,纪冠城很高兴她来,除了一起工作之外,他还能向乌鸦请教关于语言模型方面的问题。
“阿基拉吗?”乌鸦问道,“我好久没有听你提到过了他了,他有被你的中文模型训练出来吗?”
“哎,中文逻辑太难,可用数据又太少。我总觉得阿基拉的运算能力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复杂的模型。”纪冠城无奈地说。
乌鸦笑道:“那你要想想办法了,也许要砍掉一些设计。比如他的思维一定要通过语言或者文字来传达吗?如果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岂不是少了很多麻烦?毕竟aI不是人类,没有必要完全拥有人类的那些功能。”
纪冠城听着乌鸦这番话忽然觉得有些道理,他有时候会陷入一种思维误区,即人工智能是基于人类大脑神经网络构建的产物,人工智能的开是人类自我探索的一种折射。他看诺伯里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追逐这种表达方式。
可栾彰是栾彰,他是他。能力存在差异,想法也存在着差异,他可以在学术和技术上追着栾彰跑,但其他看世界和人生的角度没有必要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