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可以。”栾彰继续说话,让纪冠城的思维进入自己设定的轨道,“在那样高运动的情况下,如果你还能思考,那说明你还没有到自己的极限。我看着你从我眼前经过,就像飞一样,那种感觉很奇妙,好像自己也在追随着你一起飞。我都会不由得去想,如果再快一点会是什么样呢?你不想试试吗?”
纪冠城当然清楚风驰电掣能带给人多大的爽感,他被栾彰勾引得跃跃欲试,栾彰接着说:“人应该找到自己的极限,然后尝试再往前跨一步的吧?我觉得你会做得比他们都好。阮嘉说你在2号弯道里的挥有所保留,也许应该尝试走内线。”
“道理我都懂,可是那个弯很急,轮胎的吸附力就跟突然消失了一样,以我目前的技术……”
“害怕了?”栾彰道,“也是,安全第一,还是稳健一些的好。”
“当然不是!”纪冠城立刻反驳。
“所以……”栾彰单手撑着下巴,笑着等待纪冠城的回答。
“早就想试试了。”他那不服输的劲头再度涌上,栾彰说得没错,既然现在有这么好的赛车和赛道,何不去尝试一把?休息结束后,纪冠城跑去教练那里请教许久,然后跨上车驶上赛道。栾彰盯着纪冠城的行动轨迹,他能感受到纪冠城的驾驶风格变得更加激进了一些,心中不断的默念。
放飞右手,释放自己心中对于刺激的渴望吧。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纪冠城不再去看仪表显示的度,那样会让他分心。他右手的油门轻微转动,引擎声提高了几度,前方便是难度最高的弯道,他将重心压得极低,试图保持一定度通过。在入弯的一瞬间,纪冠城感觉不妙,可度快得不容他反应,连人带车便一起滚出了赛道。
栾彰看着纪冠城被甩到赛道边没动弹,立刻冲了过去。他没有动纪冠城的身体,而是将头盔面罩推开,确保纪冠城能第一眼看到自己。
“你怎么样?能动吗?”
“没、没事……”纪冠城终于有了反应,“没受伤,就是一下子给我摔懵了。”
场边的救护人员也已经赶到,纪冠城一个劲儿说自己没事,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把纪冠城抬上了担架。阮嘉听说赛道上出了事故连忙赶了回来,进p房便看到救护人员在给躺在地上的纪冠城检查,旁边的栾彰一副紧张得不行的表情。
“怎么回事?”阮嘉上前询问,栾彰把前因后果给阮嘉讲了一遍,并且用纪冠城可以听到的音量反复表示是自己的错,不该怂恿纪冠城。阮嘉只关注事故,没注意栾彰的话。纪冠城仰着头对栾彰说:“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太菜了。而且我真的没受伤……啊疼疼疼!”他被人捏了一下膝盖,疼得大叫出声,好像被虐待的动物一般。
诊断证明,在精良的装备保护和到位的自我防御之下,纪冠城身上除了几处淤青之外并没有伤及筋骨,比起这个,纪冠城其实更关心那台摩托车有没有撞坏。
当他走出p房,看到被拉回来放在一旁的摩托车时,表情顿时僵硬。
如果只是倒车蹭掉漆或者摔断零件倒还好,倒霉的是,那台车滑出赛道之后横向撞到了场边的围墙,外观看上去惨不忍睹,甚至连前减震都撞歪了一根。看得见的都如此惨烈,纪冠城不敢想象那些看不见的伤。
要知道杜卡迪换个护弓都要上千元。
自己惹的麻烦要自己主动承担,纪冠城刚想问阮嘉,不料被栾彰支开了话题。栾彰说:“外面太热了,还是先回屋里休息吧。别的事情等会儿再说。”说罢就推着纪冠城回去,搞得纪冠城没机会开口。
栾彰拉走阮嘉消失了一阵,纪冠城换过衣服,透过p房的玻璃看着那台破烂的杜卡迪被人推走,心中不免阵阵伤感不安。不安源自于给别人惹麻烦且麻烦尚未完结,伤感是出自于一个爱车之人对车损的心痛。
一切错误归根结底还是源于他的盲目自大。
栾彰回来了,顺便还给纪冠城带来一罐冰可乐。纪冠城不解地看向栾彰,栾彰说:“喝点甜的心情会好一些。”纪冠城依言打开易拉罐,可乐泡沫成群结队一股脑地窜了出来,差点就到了他的脸上。他大概意识到自己躲闪的样子倒霉滑稽,眉头不由锁得更紧。这是栾彰第一次在纪冠城的脸上看到如此沮丧的表情,只好说:“这罐可乐我摇过,本来想换换气氛。”
“你为什么会想到这种方式?只会让别人只会觉得自己更倒霉了吧?”纪冠城哭笑不得。
“这样吗?可能我真的不适合整蛊,笨手笨脚的,搞得你更不开心了,抱歉。”
纪冠城看向栾彰,原来这个堪称无敌的男人竟然也会有笨拙的一面,起因居然是想要调节自己的心情。明明惹祸的人是自己,还要一脸阴沉等着被人安慰,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而面对栾彰的愧疚心理也愈强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摆脸色,只是我一直在想那台车的赔偿,还有……还有让你在朋友面前难做。”
“赔偿?什么赔偿?”
“车摔坏了,总要赔的吧?”
“那个啊……”栾彰故作恍然大悟,“他们有保险的,至于出保险的部分你也不用太在意,我来解决。”
“你解决?”纪冠城不解,“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