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什么不好?”
纪冠城摇头,仿佛大脑里不会存储任何负面信息,栾彰故意问:“那同样是红色,为什么是本田不是杜卡迪?”
“这还用问吗?杜卡迪太贵了,换一个车牌架都好好几千,我哪儿养得起?”
栾彰笑着说:“以后会养得起的。”
“可是我不想换。”纪冠城认真地说,“我现在的车就很好,我要开到他再也跑不动。这可是我上学的时候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下的。”
“第一台车吗?”
“对。”
“看来是初恋啊。”栾彰从后视镜里瞥了纪冠城一眼,半开玩笑地说,“初恋确实很难忘怀。”
纪冠城好奇地看向他,栾彰知道对方可能误会了,接着说:“我没有情感故事要讲,你不要期待了。”纪冠城缩了下肩膀,像是搞怪未遂的小孩,把头扭向了窗外。
很快,两人抵达市郊的赛车场。栾彰先是打了个电话,带着纪冠城往里走。入口处站着一个身着工作服挂着工牌的高挑斯文男人,那模样与狂野的赛道格格不入,纪冠城眼睛扫了一眼工牌上的字。
阮嘉。
下面的职位他没看全,只隐约看到“总监”的字样。从对方和栾彰交谈的状态来看,两个人应当是朋友关系。
阮嘉状似高冷,对纪冠城算是客气,带他办好手续之后便让他上了赛道。赛道上有专业的教练指导,根本不需要别人插手,阮嘉就和栾彰坐在场边的遮阳伞下喝咖啡。
“这是你的新目标吗?”阮嘉问。
“想什么呢?”栾彰不打算告诉阮嘉真相,“这可是梦鹿的掌上明珠,我现在是身负皇命,得好好照顾着。”
“原来是这样,突然莫名其妙找我要赛道课,我还以为怎么了。要知道你上次找我的时候还是两年前谈分手。”阮嘉的目光投向已经在赛道上飞驰的纪冠城,“我还以为你口味突然变了。”
“怎么会?我还是最喜欢你这样的,不爱理人的样子别有风情。”
阮嘉白了栾彰一眼,不想听他讲屁话。
他不是栾彰第一个男朋友,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阮嘉仍记得栾彰跟他说分手那天下很大的雨,为了不爽约,栾彰冒雨赶来。明明是他在做坏事,然而那淋透了的可怜又自责的模样让阮嘉很难爆,一腔怒意被雨打成了哑火。栾彰讲得坦诚,感情淡了,错都在他。阮嘉回忆与栾彰交往的日子大多是快乐的,也确乎在栾彰身上体验到了完全未曾设想的人生场景,从头至尾你情我愿,似乎也没有可质疑对方的。
成年人分手分得体面,分了手若还能有利益交换自然也可以做朋友。
杜卡迪红得更纯粹一些,栾彰看着那团红色在午后最炽热的阳光下留下无数残影,好像燃起的燎原火焰。
纪冠城把车停在一边和教练攀谈,他的脑子比他的嘴巴快,很多话一下子表达不出来,只好手舞足蹈得比划。在得到指点后,纪冠城再度跨上摩托,驾驶肉眼可见得更加度流畅。以栾彰对纪冠城理解能力和实践能力的把握,进步之快倒也没什么新奇的。
他拿起阮嘉:“那个车多少钱?”
“paniga1e?他开的是v4吧。”阮嘉眯眼细看,“二十多万吧。”
“那这个课多少钱?”
“普通的dRe一天一万,今天这个其实是不对外开放的。”
“确实,免费的就是最贵的。”栾彰自然能听出来阮嘉的言外之意,他懒洋洋地轻伏在桌面上,刻意让自己的位置比阮嘉低一点,造成一种从位置和心理上的双重低姿态状态。
“你给我的一直都是最好的,我该怎么谢你呢?”
阮嘉受不了他这样子,扭过头去:“你别害我就行了。”
这时纪冠城要停下休息了。天气太热,他摘下头盔后脸颊通红,头全被汗浸湿。手掌扇风没有任何用处,纪冠城便拉下连体赛车服的拉练,将上衣悬挂在腰间,只有一件里衣紧紧贴在身上,不住有水顺着他起伏的胸膛往下滴。
确实太热了。
栾彰把杯子里剩下的冰块含进嘴里:“我有个问题。”
“说。”
“如果不小心撞坏了车,要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