俑的力气很大,数量又多,孟渡重心不稳,被拽得向后摔倒,眼看着就要跌入深潭。她怒不可遏的一声吼,挣脱开一只手来?,得空的手紧握刀柄,手起刀落,手臂纷纷掉落在地上,有的轱辘几圈落入潭中,重接回了本体的身上。孟渡一个旋身,从?地上翻起,江岷生眼色一黯,五指成爪向后一拉,手中好?似牵动着无数根细线连通水潭,从?水中再次牵拉出一连串的俑。
这些俑,皆为商螭人的打扮,身着靛青布衣,额前两缕编,身上啪嗒啪嗒的滴水,一双琥珀瞳中满是迷茫。
他们听?命于江岷生,纷纷扑向孟渡,这些人本不会什么武功,但?得了江岷生的号令,不顾伤痛和生死的将自己撞向孟渡。
再快的刀也应付不来?源源不断的死士,孟渡很快被四面八方扑来?的尸体淹没,深陷于人堆肉盾之中。
江岷生讥讽的嘲了两声,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个被自己重伤的儿子?,回过身查看。
出乎他的意料,重伤之下,江一木再次撑着石壁缓缓起身,有血从?他的口鼻溢出,衣襟湿糊成一片。
江岷生此时胸口也被鲜血浸湿,他捂住汩汩冒血的伤口,盯着对面重站起身的江一木,皱了皱眉:“你还不死心?别再胡来?了,我?不想杀你。”
江一木眸中渗着寒意,眼尾浮起一抹赤红。忽而,嘴角勾起笑意。
江岷生被他笑得周身冷。
他不明白江一木在笑什么,未知的危险袭来?,令他一时失神。
就在这时,江一木抬起左手,指尖在空中轻划,横、撇、点、勾、折、回、提,随着他的画,脚下一圈的地上隐隐印出红光。
江岷生猛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逆子?!你要夺魂!”
“反向破地狱咒岂是你一个凡人能写的!”
江一木潇洒扬起最后一,赤莲刃不知何时已经在他手中调了个方向、被他反手握在手心,刀尖指向自己胸口。
“不可!”
江岷生大喊着朝他奔去,可是一切已晚,江一木反手将赤莲刃插入胸膛。赤莲刀刃迸出猩红的血光。顷刻间,巨大的力量滚滚袭来?,好?似山崩地裂,卷起惊涛骇浪,又好?似星河陨落,血光充盈大地。这股力量凝聚成一根牢固的铁索,将二人牵至一处,使之心神震荡,魂不守舍。
同一瞬间,深水潭边的俑卸了力,孟渡从?人堆中爬出,眼前两道人影合二为一,而又分开。
再合一,再分开。
如此交错几回,再分开时,一切归位,一切又不同了。
“换魂术……”孟渡一看便知,惊讶得声音颤。
这些日?子?,江一木早出晚归,也没有去医馆问诊,竟是去练换魂术了吗?
江一木背靠着石壁,再也支撑不住,缓缓下落。
他的胸口插着赤莲刃,鲜血喷涌而出,将白色的衣袍染成血红。另一边,江岷生倒在地上,胸口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孟渡踢开脚边的尸体,飞奔向他。
她将江一木扶在地上坐好?,诘问道:“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和江岷生换魂魄?”
“他和他体内的魂魄,执念都太?过深重,已经纠缠不清、走火入魔了。我?还给他魂魄,让他放下执念。”
江一木面色惨白,汗水早已被血水染红,从?额顶留下,落入血腥模糊的衣襟。
“那你呢?”孟渡问道,“长庆帝已逝,你换来?他已死的魂魄,你以为你能活命几时?”
江一木惨淡的笑了笑:“商螭族长一脉,拥有最强的魂术。日?后,我?再换别的魂,就好?了。”
地宫壁灯的火焰逐渐黯淡,孟渡这才现江一木脚下血红色的光印,时而浮现,时而隐退。
江一木想捂住她的双眼,让她不要看清地上的血印,但?抬了抬手,现是徒劳。
孟渡已经现了,满目震悚。
“破地狱咒?”孟渡瞪着他。破地狱咒只有上神可念,凡人念是大不敬、是僭越,破一世修为。
破地狱
咒本就是禁咒,而江一木为逆转魂魄,将破地狱咒反写,这是禁忌中的禁忌。
这时,身后响起阴鸷狂放的笑,江岷生笑着,笑着,突然被自己的血呛到,疯狂的咳了一阵,吐出一大口黑血。
随着江岷生神智和躯体的崩坏,尸俑龟裂,出喀嚓碎裂的响声。深水潭中,污浊的气泡翻腾上涌。
刹那间,无数魂魄飞出,地宫中卷起强风,盘旋着升起,出尖锐而撕裂的哭嚎。
这是江岷生收集了二十?年的魂魄。
江一木看向那些魂魄,眸中泛起点点笑意。
他对孟渡说:“你看,这么多魂魄,你一一渡完,是不是可以维持很久……很久。”
孟渡食指覆上他的唇,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江一木乖乖的不再说话,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孟渡看向地宫上空盘旋的魂魄,她对那些魂魄伸出手,魂魄好?似夜航船看见了光,纷纷从?天飘落,落在孟渡的上、肩上。
魂魄出幽幽的蓝色光点,将她轻轻笼罩其中。
江一木想起那日?在天虞山顶,阴阳两仪阵后的世界,小雨化成了万千雪片,魂魄围绕二人身边,好?似翩翩跹跹的蓝色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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