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真的是你?。你?是那个孩子,你?长大了……”
老人疯疯癫癫的仿佛呓语,但江一木还是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想要握紧对方。
就在指尖触碰的一刹那,奶奶突然白眼上翻,倒在地上。
肉身迅腐烂,瓦解,最后竟连白骨也不剩,化成一滩流脓的淤泥。
江一木退后一步,倒吸一口冷气,双拳不自觉的拧紧,手背青筋跳动。
“居然也是俑。那子炎——”江一木低吼一声,“该死!”
***
永安元年,天虞山。
月隐寺静得沉重,月光被压成了一片薄薄的纸,轻轻覆盖在大殿前的石阶上。
连鹤提着一柄长剑,剑尖划过月光,出挠心的声响。
大殿之上,站着一个人。
净空法师伫立在佛像的脚边,显得渺小而老迈。
连鹤掏出雪白的帕子,将剑上的血擦拭干净,说?道:“法师如此爱干净的人,死前也不应当?沾染上他人的血迹。”
净空法师听闻哈哈大笑,说?:“你?认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连鹤不动声色,连眉都不挑一下。
“无所谓,能杀就杀,不能杀就不杀。反正我不杀你?,朝廷也会杀你?。如今老皇帝驾崩,永安帝登基,你?与先皇们做的那些好事?,你?以?为永安容得下你?这张嘴安生吃饭?”
净空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连连道好。
“他们被你?杀死,是他们无能。”
“那你?呢?”连鹤轻轻问了句。他收好沾了血的帕子,一脚踩上大殿。
“我?我早知有这一天了。”净空法师嘴角含笑,但他的面容罩在释迦牟尼的阴影当?中?,令人看不真切。“等我下去以?后,会好好数落他们,十?年少林,竟打不过鹤九门的小师弟,为师真是丢脸啊。”
“你?——”
连鹤觉异样,冲上前,净空法师却已经断气了。
净空法师在舌心含了一颗毒药,只要往上颚稍稍一顶,毒液四散,顷刻间就能至死。
给他死的太容易了。连鹤默默地想着,却也收了剑。
下山时,连鹤回望大殿,净空法师仍立于殿前,仿佛真的是圆寂了。从今往后,真相?只有天知地知。
因?为祁鹤,也在这一夜死去了,他已经完成了鹤九门的使命。
十?三年了,终于可以?放下过去,重开始了。
连鹤脱下外袍,在山涧中?清洗,虽然没有沾上一滴血,但总觉得不太干净。他穿好湿漉漉的衣服,仰躺在山泉边的巨石上歇息。不知过了多久,有马车经过,声势浩大,锣鼓喧天,连鹤被吵得坐起身,眯起双眼,看向那一队恼人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