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木送韩大人?走到门口,忽然想起韩芊芊前些日子受到邪祟的纠缠,问道:“韩小?姐身体好些了吗?”
韩应春心说你个大忙人?可终于想起来我闺女了,但做父亲的,面子上还是处之?泰然。
“闺女的身子已经完全好了,前阵子可把夫人?和老太太担心坏了。”
江一木又问:“老太太前阵子总叫腿疼,我给她分别开了外敷和内服的药,最近可有好些?”
韩应春面露痛苦的神色:“唉哟,多谢江郎中的方子了,老太太恢复的可真?是太好了,天天早上天还没亮就拽我起来陪她散步——老太太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啊,都不知道谁才是她亲生儿子了。”韩应春说着摇了摇着头,啧道:“江郎中赏个脸,等有空了来府上吃顿饭,我一家老小?可都盼着你来呢。”
***
这几日,孟渡一半在藏经内看书,一半在城中走动,基本将藍州城的布局构造、主要的街坊摸清了。
虽没现魂魄异样之?处,但也多了些意料之?外的收获。
比如一条东西向的步行街,有画得惟妙惟肖的糖人?,有藏诗的桌灯,有号称能?绽开五色花的烟火。
步行街连着一座古老的石拱桥,桥上全年无休的举办花市,除了姹紫嫣红的鲜花,还有鹦鹉、金鱼、乌龟等小?动物。
这天,孟渡路过一家卖簪子的店,脚下一顿。
不好!忘记告诉林芙儿簪子的机括了!
万一她拿在手上时不小?心按出那些毛刺来,可别弄伤自己!
孟渡急忙赶往东市,然而人?站在茶馆门口,才觉不对。
林芙儿是凤仙坊的茶女,雪鬼一事结束后,她也该回凤仙坊去了,怎可能?还留在茶馆?
孟渡自嘲的笑笑,准备改道去凤仙坊。就在这时,茶馆内一个熟悉的身影忽闪而过。
“林芙儿?”
孟渡走进茶堂,看见林芙儿正?在为室内的盆景浇水。
林芙儿听见有人?叫自己,转过身,惊喜道:“孟娘子。”
林芙儿放下喷壶,手在围兜上抹了抹,走上前道:“孟娘子来喝茶?”
孟渡摇了摇头,笑说:“我正?想找你,没想到你真?的在茶馆。”
“凤仙坊乱成一片,我干脆就在茶馆留下来了。”林芙儿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过禾老板还没答应呢,只说同意暂住一段时日。——孟娘子找我?”
孟渡见林芙儿恢复了活力?,一时迟疑该不该提簪子的事。
掂量片刻,觉得林芙儿恢廓大度不比男儿,于是问道:“芙儿姑娘可看到床头月玲珑的簪子了?”
“当然,是孟娘子留下的吧?”
孟渡嗯了一声?:“那根簪子上有机括,我得跟你讲一下。”
“机括?”林芙儿眨眨眼,“孟娘子在此处等我,我回屋拿簪子过来。”
林芙儿将孟渡带到内院,匆匆奔上东厢二楼。
孟渡抱着胳膊,靠在小?院的墙边,忽觉头顶有目光,抬起头望去,只见三楼医馆的小?窗半开。
林芙儿带来一只木盒,木盒打开后,里边还有一块布袋。她从?布袋中小?心翼翼的拿出金簪,簪头的玲珑春花在阳光下映着明媚的金光。
孟渡接过簪子,说:“这根簪子可用于防身。簪尖锋利,可作小?刀。簪头的雕花是暗器的机关,”孟渡按住其中一朵雕花,只见簪尖倏地?冒出一团细钩,先?前被?扎过一簪子的左肩条件反射的一抖。她正?色道:“按住雕花,即可触簪尖上的细钩,使得被?簪子扎到的人?疼痛难忍。你自己试试?”
林芙儿学着孟渡的样子用力?按了按那朵雕花,果然见簪子的另一头冒出密密匝匝的毛刺来,不禁头皮麻。
林芙儿忽然想起孟娘子先?前被?小?鸢用簪子伤到过肩膀,赶忙问道:“孟娘子,你肩上的伤口怎么样了?恢复了吗?”
孟渡想到被?江一木用毒虫吓唬的事,轻呵一声?,看向医馆半启的小?窗:“多亏你们医馆郎中的诊治,已经完全好了,连疤都不曾留下。”
“那太好了!”林芙儿终于放了心,毕竟孟娘子这一簪子,有部分也是为了她,而她却无以为报。“孟娘子喝口茶走吧,我去泡一壶雪芽,我今晨还做了些点?心,正?好拿给你尝尝。”
孟渡客气的推辞道:“芙儿姑娘不必客气,我最近都在藍州,改日有空了再来找你。”
林芙儿将孟渡送出茶馆,招了招手:“孟娘子记得常来!”
孟渡准备回山舍,路过湖边一家点?心铺时,看见一个穿道袍的胖老头,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这不是徐道士吗?
孟渡走上前:“徐道士。”
老徐为她拖来一张凳子:“刚才看见你匆匆往茶馆赶,就没喊你。怎么,去找江郎中呀?”
孟渡回道:“我去找林芙儿说个事。”
老徐反应过来:“噢,她啊。就是咱俩第一次去茶馆时见到的女子,当时阿禾英
雄救美后又不搭理?人?家,现在兜兜转转还是在茶馆留下来干活了,你说奇不奇怪?”
老徐将花生、瓜子和小?块的梨膏糖推倒孟渡面前,又让店家再倒杯水来。
徐道士如此热情,孟渡再推脱就不好了,于是听话的坐下、谢过徐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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