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渡打了个哈欠,朝车窗外看去。
忽然一个激灵起身,让马管事停车。
马车在一座府邸门前停下,门上虽无多余的装饰,但光看材质与设计,就知此处渊源不凡,不是普通百姓花几个钱就能打造的。
门上的牌匾写着三个字——「临江轩」。
府门半掩,门后种着竹与树,形成了天然的影壁,院中生长着一棵巨大的古银杏,直而傲然的挺立着,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瞧见。
孟渡就是以这棵古银杏认出了江郎中的府邸。
那天辛夷带她来府上取玄冰果子,夜色已深,但银杏梢头的嫩叶似乎映着月辉,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都说千年银杏修成了精,不知江郎中府上这棵年岁多少。
马管事走到孟渡身边,介绍说:“这临江轩,是藍州一位郎中的家宅。”
孟渡不经意的问道:“一位郎中,怎会有如此气派的宅邸?”
马管事双手背在身后,说道:“这位小爷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得过圣上赏识的知名郎中。他年纪轻轻,但医术高明,据说早年为圣上治病有功,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一众御医都解不了的疑难病症,于是圣上龙颜大悦,一出手就赏赐了一座府邸。”
孟渡毫不掩饰惊讶的神情,问:“这郎中多大年纪,居然有这样的成就?”
马管事想了想,回道:“在下看他样貌还不及弱冠之年。孟大人有所不知,这位少年郎中在我们藍州,不敢说家喻户晓,但至少也是小有名望,想嫁给他的姑娘能从城南数到城北,据说当年给皇上问诊的时候,连昭元郡主都对他表示过心意。”
孟渡不由得想起秦小姐的婢女蓉儿和韩应春的千金韩小姐,不禁暗自感慨一句,这男人是有多香,即便是藍州兵马护卫韩大人的女儿,也只能受点委屈排在郡主后面了。
孟渡突然好奇道:“那这位郎中可有看上哪位小娘子?”
马管事撇了撇嘴,摇头道:“这我就没听说了,不过倘若真是被郡主看上,即便是医术再高明的郎中,婚嫁之事也由不得他自己来选择了吧?”
孟渡深感同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身后传来马蹄声,孟渡一回头,啧了一声。
好巧不巧,竟是「临江轩」的主人回来了。
江一木换上一身干净的道袍,端坐于骏马之上。
他单手握着马缰,居高临下的看着门前窸窸窣窣的二人,一副玉面清冷的模样,好不威风。
马管事看清来着,欠身道:“见过江郎中,在下是钟离家的管事,带这位女公子在藍州择一处宅院赁居。正巧途径公子府邸,就多介绍了几句。”
江一木挑眉:“哦?这位女公子是看上了鄙人的陋室?”
孟渡跟着马管事一道浅浅的行了个礼,回道:“江郎中的府邸大气雅致,一棵古银杏惊为天人,于是在门前多逗留了片刻。冒昧了。”
“大气雅致谈不上,但住着舒服是真。”江一木下了马,对孟渡说:“我这府上大部分厢房都空着,女公子想在此赁居也不是不可以。”
一旁,马管事大为震撼。这这……上来就邀请女眷到自己府上赁居,这怎么与他所听来的高岭之花形象大相径庭。
作为钟离家的忠臣,怎能看着钟离少东家的贵人被旁人如此轻薄?
马管事清了清嗓子,道:“江郎中说笑了,这位女公子是我们少东家的贵人,怎能随意寄人篱下。即便是在云溪山舍,住的也是少东家亲手设计的宅院……”
然而,少东家的这位贵人似乎并没有在意马管事一番良苦用心的奉承话。
自从江一木出现,孟渡就察觉到他骑马和下马的动作和平时不太一样。
孟渡走上前问道:“江郎中,你右手怎么了?”
江一木将缠了白细布的右手背到身后,看向这位钟离家的管事:“原来这位娘子是少东家的贵人,您口中的少东家,可是钟离少东家——钟离松隐?”
左一句少东家,右一句少东家,听得孟渡都有点晕了。她转到江一木左边,江一木一个侧身躲过。
一旁,马管事点头:“正是。”
江一木看向孟渡,叹道:“原来你是钟离松隐的贵客,是我眼拙唐突了,在此郑重收回邀请。”
孟渡有点无语,回道:“什么贵不贵客,没有的事。”她又绕到江一木右边,“你右手是不是中毒了,手腕处怎么有些黑青?”
江一木打着圈与她周旋,就是不给孟渡机会看清自己的伤口:“我是郎中,受了点小伤不劳烦这位女公子挂心。女公子还是早点回山舍的宅院休息吧,不然枉费了钟离少东家一番苦心安排。”
马管事的有些看不明白了。大中午的,怎么凭空飘来一股醋味儿。
这时临江轩的大门突然开了,辛夷冒出个头来,看见孟渡十分欣喜:“孟娘子!你怎么来了!”
辛夷话毕,这才看见一旁的少爷和白马钩吻,顿时意会到孟娘子是少爷请来府上的,脸上的笑意更加明媚粲然了。
辛夷敞开大门,笑道:“少爷,孟娘子,快快请进吧。”
江一木先一步跨进府门,面上虽看不出表情,但周身裹夹着不太妙的气息。辛夷向外看去,这才现孟娘子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看衣着打扮,应当是某个大户人家的管事,但刘府的人他应该都认得,难不成是钟离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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