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回道:“有只乌鸦落在马车顶上,孟娘子下了车,那乌鸦就飞扑向孟娘子。孟娘子给了它一刀,它又飞走了。”辛夷见对面的两人久久不回话,以为自己哪句说的不好,赶忙为孟娘子辩护起来:“那只乌鸦可凶了,在孟娘子头上又抓又啄,孟娘子给它一刀是自保!事出无奈,逼不得已!”
阿禾斜他一眼:“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现在才想起来!”
江一木若有所思:“乌鸦……看来是在那个时候取了她的头。”
雪鬼用俑术操控乌鸦,先是取了孟渡的头,得到头上的生魂,再用缠上孟渡生魂的乌鸦作图腾,制造出了孟渡死亡的幻境。
用生魂造出的幻境虽短暂,但骗到他一时足矣。只是雪鬼没有料到他精通脉象,指尖一搭上脉就知道孟渡是假的。
辛夷见江一木神色凝重,小心翼翼问:“少爷,您没事吧?”
阿禾下颌抬了抬,回道:“你家少爷受了这么重的伤,怎可能没事?”他说着起身,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该说的说完了,你也早点歇下吧。江一木现在最缺的就是静养。”
送走辛夷后,阿禾回到主卧。
许是受了重创,又服下丹药和符汤的缘故,一转眼的功夫,江一木已经睡着了。
阿禾半倚在床边,低头端详着江一木的睡容。
江一木睡的很沉,面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不知梦到了什么,蹙紧眉头,唇间微微颤动。
阿禾轻轻替江一木抚平了眉毛。
阿禾忽然想起许多年前,江一木被送来镖局的夜晚。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襁褓中的婴儿不哭不闹,也是如此静静地睡着,依偎在他身边。那时阿禾只有十岁,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凭空得来一个弟弟,兴奋得一整夜都睡不着,生怕这个弟弟翻个身滚到床下,或一口气呛住醒不过来了。
阿禾低头看着江一木,笑道:“老徐说你被雪鬼摆了一道,气得直接冲上去砍人……我竟不知道,你这尊弥勒也有生气的一天,嗯?”
睡梦中,江一木似乎不满的哼了两声。
阿禾现江一木受伤的右手中攥着什么东西,好奇心使然,轻轻拨开他的手指,现是一粒狗牙和一颗朱砂。
想来是辟邪安神的物件,阿禾帮他收回手指,将狗牙和朱砂在手心握了握紧,道:“再晚一步,右手就没了。好在老天长眼,还要你这个郎中再做个几十年。”
突然院中一声响动,惊得阿禾坐直身。
“这么晚了,什么人在茶馆。”
阿禾走到窗前,稍稍推开窗,看清了院中的人影,眯起眼。
他轻盈一纵,飞出窗外。
第17章
茶馆门居然没锁,林芙儿轻轻一推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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