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自信满满道:“刘老放心,徐某对黄道略有研究。”说着看向江一木,“况且这儿还有个精通天象的高手。”
孟渡见江一木和杜仲说了什么,杜仲递上来另一份卷轴。江一木走下位,几步迈至案边,将卷轴在旧图纸旁铺开,道:“各位请看这份建造图。”
这是一张崭的图纸,与旧图纸虽有少许图文上的出入,但整体的布局规划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这张图上的星图阵法是完整的,在旧图的基础上,点上了星宿的方位。
刘砚舟让刘亮平搀着自己起来,拄着拐杖走到案前,仔细端详着两份图纸,眼神明亮了几分。
刘砚舟:“这是江郎中自己画的吧。我府上这张旧图,这么多年来从未拿出来过,就连我外孙也不曾见过。”
江一木点头道:“这是我观察东市的构造自己画的,既然旧图纸上的阵法要等十五月圆才能显现,今日排兵布阵不如先用我这张。”
众人都围上前观摩起江一木的图纸来,赞不绝口。韩应春更是欣喜得直点头:“有了江郎中这张图纸简直如借东风,明日定将这白女妖捉了大卸八块沉湖。”
刘亮平赶紧乜他一眼回道:“万万不可!月牙湖的水不能给这妖孽糟蹋了。”
孟渡方才已将图纸看明白了,便不再凑这个热闹,独自走到门前。
客堂正门对着一处假山莲池的园林布景,莲池中有锦鲤嬉戏。这些鱼儿见有人走过来,纷纷游向池边。
不远处的戏台上仍排演着目连戏,能听见锣鼓声和悲恸的唱词。目连戏讲述了佛经中“目连救母”的故事,唱词和唱腔皆有佛法加持。
孟渡对目连戏早有耳闻,只是没料到一场戏剧竟有如此强大的法力。但仔细一想,戏班子都是护国寺的法师,演一出戏就等同于行一场盛大而周密的法事。
只是如何将雪鬼引入这场法事之中?
“孟娘子在看鱼?”
江一木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许是刚从医馆过来,白色的道袍上沾了淡淡的药香,如墨如竹。
孟渡欠身道:“多谢江郎中的玄冰果子,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江一木嘴角微微扬起,垂眸去看池中的鱼。
“也多谢孟娘子的朱砂狗牙,但我今日未戴在身上,改日再带给你。”
“区区小物件,江郎中不必归还。”
江一木看向她:“孟娘子可是在思考什么?”
孟渡沉吟:“东市的星阵确能削弱和压制邪物,但这样强大的阵法,是凡邪祟定能感知,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么会轻易落入?”
江一木对此早有考量,微微一笑,回答道:“目连戏是一出往生戏,能够度亡魂。中元节演目连戏,就是为了帮助流连于阳间的魂魄走向往生。雪鬼靠吸食魂魄为生,而魂魄离开躯体后总是向往往生。当这些魂魄听见目连戏,自然会牵引着雪鬼走向东市。”
江一木这么一解释,孟渡就明白了:“原来如此,用目连戏引出雪鬼,然后在锁在东市的阵法中,将其镇压。”
江一木眸光微沉,正色道:“将雪鬼引入阵法不难,难的是确保降妖时百姓的安危。时不我待,还需排兵布阵稳固阵法,确保没有破绽让雪鬼有机可乘。他们图纸应当看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堂中议事吧。”
江一木和孟渡回到案前。刘砚舟见江一木回来了,挥了挥手示意大伙后退半步,对江一木说:“江郎中,图既是你画的,可有什么想法?”
江一木稍稍俯身,修长的手指在月牙湖边正中月心的位置点了点:“这个位置是紫微垣与天市垣的中心,我们在此处搭建戏台,目的将雪鬼引入紫微垣中、也就是整个星阵的中心。目连戏天一黑及开演,彼时东市不可留有一个百姓。”江一木看向韩应春,“韩大人,需要您酉时之前撤走东市的百姓,封锁东市,重要的点位已在图纸上标出,想必韩大人方才已经看到。另外,安排所有护卫的兵器抹上雄黄粉。”
韩应春:“好。”
“韩大人,还有一事,”江一木说道,“今日需要您召集城中护卫,家家户户的通知,明日申时以后不可上街,不可串门。这是为了百姓的安危。”
韩应春应了句:“明白。”
刘亮平插嘴道:“我协助韩大人落实。”
“第三件事,”江一木看向老徐和孟渡,“需要徐道士和孟娘子一道帮忙。”
老徐连忙点头:“我和小侄女一切悉听尊便。”
江一木听见“小侄女”,眉梢微挑,嗯了一声道:“明日到来之前,家家户户的门上必须贴辟邪符咒,还请徐道士和孟娘子随我一起画符。”
老徐一听,惊道:“全城的门啊——”
孟渡扯了扯自己这位“远方表叔”的袖子,爽快的应了一声“好”。
老徐见孟渡都应下了,自己做长辈的怎能不答应?于是硬生生吞下幽怨,点头道:“小江啊,没问题。”
江一木抿唇一笑,背过手道:“那就有劳二位了。”
一旁,刘砚舟默默听了许久,也话说道:“如此安排甚好。一会让刘亮平腾出白鹭斋来,你们就在府上画符,画一部分,分一部分。我们刘家在藍州最多的就是店铺,每个铺子负责自己所处的地块,分起来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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