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天要问诊,晚上还要查案,这怎么能吃得消。年轻人,听我一句劝,赶紧去榻上眯一会。我对这些簿子熟悉,我一个人来找就行。”
江一木道:“没关系,两个人一起找很快的。”
半个时辰后,江一木在十四年前的簿子中再次现了“暮满”的名字,买的居然是九天卫房圣母祈愿符,和一些鼓作微阳、平调气血的方子。
江一木问道:“九天卫房圣母?是那位九天监生大神吗?”
老徐凑过来一看:“这位神仙就是送子娘娘呀!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十四年前确实有一位老妪和我讨要求子和安胎的方子,还要送子娘娘的祈愿符,我当她是为儿媳妇求的呢。”老徐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这么想来,这个老妪和半月前的老妪还真是同一个人,十四年过去了,样貌居然一点没变!”
江一木丝毫不觉奇怪,平静的回道:“老妪是凤仙坊坊主易容的模样,自然不会衰老。”
老徐惊讶得“啊”了一声。
江一木想到林小鸢约莫也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这样一来时间都对上了。林小鸢真的是坊主的女儿,只是不知道她父亲是何人。
江一木想到林小鸢沦为雪鬼,凤仙坊坊主死不瞑目,而背后这个男人……他不敢深想下去。
江一木离开老徐的住处,一路骑着马思索。白马钩吻一开始恹恹的,越走越来了精神,后来干脆踏着步小跑起来。
夜风吹过少年额前的碎,送来阵阵松香。
江一木现自己竟来到了城南的云溪山舍。
第11章
夜晚的山舍一片寂寥,薄雾缭绕,隐隐传来潺潺水声。
江一木一扯缰绳:“钩吻,回家。”
钩吻一动不动。
江一木看向那一团渺渺雾气。未几,只见一个小巧的身影从中走来,像雨雾中绽开一朵红莲。
孟渡手中提着一盏巡夜灯,昏黄的灯光晕开在氤氲之中。她手上缠了几道红线,红线另一头牵着一位绿衣女子,面色惨白,长披散,不见脚底。
江一木下马,走到孟渡身前,目光自然的掠过孟渡身后的鬼魂,好似那里只是一团空气。
“孟娘子怎么还未歇下?伤口好些了吗?”
孟渡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回道:“多谢江郎中的神丹妙药,已
经好多了。”
江一木左右打量孟娘子。
玄冰果子不愧是奇果,孟娘子面色显然好看了许多。只是为何带着些许愠怒?难道是孟娘子身材纤小,承受不住玄冰果子这样的增补之物?
“为表感谢,我特地寻来一个人,正准备给江郎中送去,”孟渡勾了勾缠绕着红线的手指,将身后的绿衣女子带到身前,“江郎中可认得这个女子?”
江一木仿佛刚刚才看到孟渡身后的鬼魂,眼光流出冷意:“海棠。”
这个叫海棠的女子闻声抬头,正对上了江一木带着寒意的双眸。心下一凉,慌乱的错开视线。
孟渡退后半步,隔岸观火。
原来绿衣女子叫海棠。先前在篦箕巷口,明明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这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居然溺死在河中,很难叫人不生疑。
孟渡并不相信江一木会杀人,但事关人命,她不好不管。
江一木嘴角勾出冷笑:“海棠姑娘这么怕看见我?不会是知道坊主已经死了吧?”
孟渡一惊,坊主死了?江一木说的是凤仙坊的坊主吗?
江一木见孟渡诧异,将之前生的事缓缓道来:“这鬼魂名叫海棠,是凤仙坊坊主的贴身大婢女。她先前赶来篦箕巷,告诉我说坊主有事找我,谁知等我到了凤仙坊,坊主已经被人掏了心脏死在屋中。”江一木说着看向海棠,“这婢女也不知去向。”
海棠身子猛的一抖:“我……我……”
江一木一抬袖,身子靠在背后的雕栏上,显得懒散而冷峻:“不急,慢慢说,我听得见。”
海棠低下头,支支吾吾道:“我将你带到主子的房间后,太、太害怕就逃走了。我逃出凤仙坊后,就被一个人从后捂住口鼻、套进麻袋,丢进了河里……”海棠想到冰凉的河水涌进麻袋没过自己,心有余悸的抖了几下,身子往孟渡旁凑近了些,“是这位小娘子路过,将我的魂魄唤出了水面。”
江一木:“你害怕什么?”
“我……”
“是你害死的坊主?”
海棠瞪大双眼,满面惊恐道:“不,不是我!主子不是我害死的!”
江一木微眯起眼睛,目光犀利如鹰,海棠不敢直视,只有一个劲的后退,忽然撞上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浑身一颤,回过头去,只见红衣小娘子收回刀鞘,淡淡的说:“别怕,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样。”孟渡抱怀倚在另一根柱上,侧过头看向海棠,一双黑眸如子夜深潭,语气倒是了些:“不过呢,你要先回答完问题,我们才能放你走。”
江一木低声问道:“凶手是谁?”
海棠知道自己躲不掉了,或许是因为害怕,两个拳头拧得白。
“是一个男人,但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半月前找到我,让我把主子的所有行踪告诉他,不然他就……”
海棠声音中透着绝望:“他就要杀了我们所有人,把我们的魂魄偷走,让我们所有人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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