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夕也在等,等英婆的下落。
终于待宾客走得七七八八了,女人唤男人进去。
她站在聪仔的棺材旁,看着躺在那狭小空间里的男孩,化着艳丽的妆容,她伸手抚摸了上去,却不敢用力。
“我们的儿子,命太苦了,生前享不到福,死后连祠堂都进不去,是做娘的没用,愧对我的儿,愧对陈家列祖列宗!”
说着说着,女人便哭喊起来,男人脸色越不好看了,他知道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你说这些干什么?也没人怪你啊!”
女人不依不饶,继续哭丧着,“我一点用都没有,生个孩子养不大,聪仔去了连祠堂也进不了,以后逢年过节我要上哪去看他呐?”
三句不离进祠堂,男人也猜到自己妻子的言下之意,可他还是有所顾虑,拿不定主意。
阎夕看着他们演这一出,心想不如帮他们一把,也是帮自己一把,她可不想再这么继续耗下去了。
阎夕动动手指头,便把棺材前的长明灯给灭了,为了烘托气氛,又把扑棱了两下幡布,再把香火蜡烛也吹灭。
“聪仔死不瞑目啊!”
女人痛彻心扉地哭喊,男人全身颤抖了一下。
“是不是你来了,聪仔?你是不是想进祠堂?”
女人一点也不怕鬼,坚信是儿子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阎夕又拨动了一下幡布,好似在回答女人的问题。
男人心里在毛,难不成真的是鬼?
“你看到了吗?是儿子!你得满足儿子的愿望。”女人兴奋地对男人说。
男人心里还在打鼓,头却不自觉地点起来。
“你现在就去找英婆,早点把这个事定下来,儿子才能走得安心。”
男人被推搡着出了门,尽管还有疑虑,却也没有选择。
阎夕跟着男人找到了英婆的住所,她第一时间把地址告诉给了李星言,永安街81号,是一家没有招牌的纸扎铺。
英婆似乎早知道他会来,还没等男人开口,便说:“你儿子的八字,身弱财旺,但他是用自己身体旺了你的财。”
男人突然瞳仁放大,额头渐渐冒出冷汗。
言下之意,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他颤颤巍巍地问:“我该怎么弥补他?”
英婆在地藏菩萨像面前点香,虔诚地拜了拜,随后说:“你儿子心愿未了,不肯去地府投胎,一直在阳间游荡,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便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