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虐体质,没办法。想通了他就重露笑脸,司机和保镖在前头隔着一道帘子,后面就他和她的二人世界。架子不必再端着,他人就扭起来。嬉皮笑脸的挨过去,一把抱住茶末的腰,头往她肚子上靠。“哎,让我听听,有动静没有?”茶末被他扭的一阵痒,经不住扑哧一笑,伸手打他脑袋。“别闹了,才两个月,有什么动静。”“那不会,我儿子随我肯定闹腾。我听听嘛。”他撒娇,整个人躺倒在沙发上,头靠在茶末腿上。“才两个月你就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怎么办?你扔掉啊?”茶末也由着他,一边抱怨一边用手梳着他的头发。“女儿也好,也随我,也闹腾。”董卿笑得眯眼,就跟被主人抚摸着的猫似的,从头到尾的舒服,就差没喵喵叫两声了。“看你这样,我可真担心将来孩子被你教成什么样呢。”茶末继续抱怨,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捏一把。董卿笑笑,眼角都是鱼尾纹。“什么样?我这样不好?老子有的是钱。生个儿子就是王子,女儿就是公主,老子让它过上超豪华的生活,跟童话里似的。”说的得意洋洋,大放厥词。茶末切一身,挥挥手。“暴发户的德性。”“暴发户怎么了?我有钱我骄傲。哎,你说咱们要不盖个城堡怎么样?不对,盖一个等到什么时候,等盖完了孩子都大了。还是直接买一个的好,到时候再弄个爵位什么的。然后我当董爵士,你当爵士夫人,咱们的宝贝就是世袭的贵族,多好玩呀。”董卿还跟个孩子似的,喜欢瞎折腾。茶末被他逗乐了,呵呵的笑起来。虽然他异想天开,但还真没准能成,确实蛮好玩的。见她终于开心的笑了,董卿心里就一阵甜丝丝的。他知道茶末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愿意就是他总能逗她乐,不管是出丑耍赖撒娇闹别扭还是拿钱瞎折腾,自个总能找到让她开心的法子。跟他在一起,她快乐,她放松,她自由自在。他宠着她,护着她,依赖着她又折腾着她。恋爱中的两人相处绝没有所谓平等之道,总需要有一方付出,另一方享受。多年来他付出的当然比茶末付出的多,付出了那么多那么久,如今终于有了回报。他从不求茶末回报自己同样多的爱和宠,但至少她付出了她的信赖和依靠。爱与被爱,他爱,她被爱,他愿意爱她,她愿意被他爱,这就够了。不过这会他还不知道等下茶末就会给他一个重击,这可怜的倒霉孩子。见茶末心情好了,他就趁热打铁,脸贴着她肚子,双眼含情脉脉,一脸兴奋的说。“主意不错吧。要不买一个,山清水秀的,门前老大老大的草坪,正好可以用来办婚礼。倒是你穿着白纱,在带个王冠,我等着你,咱们王子公主多浪漫呀。酒水就办自助的,白天在外面吃,青山绿水红花绿叶多气派。晚上就在城堡里吃,火炉美酒烤鸡,多带劲。到时候在叫个画画的,给咱们画像,挂起来。等孩子大了,就讲给孙子们听。将来城堡里挂满咱们家的人,这才配得上咱们世袭贵族的派头。”一说婚礼,茶末脸上的笑容就跟潮水似的褪去。董卿还意犹未尽,但说着说着也察觉到不对头。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道歉。“哎你瞧我这张嘴,不会说话。先忙咱爸的事,结婚什么的等咱爸好了再办也来得及。你别着急,我就不信这世界上有钱搞不定的,国内不行咱们就去国外。老子给医院捐钱,他们肯定把咱爸当菩萨似的供着,保管稳妥。”他还要说,茶末伸手掩住他的嘴,目光落下,深邃而微微冰冷。董卿一时不知道自己哪里触了她的眉头,不由忐忑起来。“对不起,我不会和你结婚的。”茶末开口,吐出令人伤心的话语。董卿愣一下,随即蹭一下从她腿上跳起,瞪眼。“为什么?”茶末不吭声,只是默默看他。董卿瞪着她,心里百转千回。他多机灵一人呐,片刻就想明白怎么回事。这一想明白,心里的火就蹭蹭的上来。别了十五年的苗头,到如今还是输了,怎么不气人。一气,他就口不择言起来。“是不是他来过了?他说了什么?他怎么能这样!哦,他的孩子能婚生,我的就得私生?太过分了吧,亏他还是人民公仆呢,这算什么玩意!”茶末皱眉。“闭嘴,不关他的事,是我的决定。”“你的决定?那你有没有问过我的决定?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让孩子没有妈妈,我不能让孩子是个黑户!”董卿气急败坏,声音不由拉高。“够了,这孩子。。。。。。”茶末被他撩的也上火,差点一句这孩子未必就是你的冲口而出,好险她回神急忙咽回去,但脸色到底诡异几分。打从上车起,董卿的喜悦就是真真切切的,且两个人都刻意回避了孩子的确切身份。只是董卿和孟浩然别了半辈子的浪,只要扯上孟浩然他就冷静不起来。可他怨她,她能受得了,怨孟浩然,她就不接受。但这件事到底她有亏心的地方,所以还是把真绝情的话给咽了回去。于是叹口气,冷着脸,别开头,摆乔了。董卿瞪着她,她后面半句话是什么,他猜也猜得出来。原本想着,她要是真吐出后面那半句了,他就真要好好闹一场。结果她给生生咽回去了,害得他没法借题发挥,就堵在那儿。可她到底咽回去了,总还是服了软,于是心里的火就略微小了一些。可输人一招他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呀。好事都让他孟浩然给占尽了,吃亏就全是他董卿,没这种道理。“好,你心疼他,我认了。我不跟他比,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没资格跟他比。可你想想孩子,孩子有什么错?凭什么他就非得是个黑户?”董卿心里一转,开始衰兵策略。茶末转回头,不以为然的瞥他一眼。“你那么多钱难道是垫棺材底的,连个孩子户口都搞不定?”“户口顶个屁用,他总得有个妈,他的爸总得有个老婆吧。不然算什么?姘居?像话嘛。”董卿抱怨。“孩子当然有妈,我就是。你有没有老婆有什么要紧的,谁敢说你半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好不好,你连个名分都不给我,我怎么安心?”“屁话。没名分你这十五年也没去寻死不是,这会到哭天喊地了,晚了。”“你才屁话,我等了十五年就等这么一句屁话啊?你太没良心了吧。要不咱们折中好不好,咱们在外面结婚,不在国内,这总行了吧?够给他面子了,你也别欺人太甚了。”董卿吼起来,最后又哀求。“说不结婚就不结婚,你以为结婚好玩啊?一辈子一次折腾就够了,我没那闲心在当别人太太。我也不希望那一天你也变成我前夫,一点意思也没有,你懂不懂。”茶末毫不退让,仰头跟他对吼。前夫两个字一出,董卿就又熄火了大半,颓然跌坐在沙发里。茶末对婚姻从憧憬到热情再到失望乃至于绝望,这一路他是看着过来的。在她离婚后的那一段荒唐岁月里,他也参与者。这是她打不开的心结,也是她好不了的伤口。其实他也怕,怕婚姻禁不起现实的折磨,怕恋人最终成为陌路。孟浩然和她现在的相处模式,他也不乐意再重复。可就是憋着一口气,总觉得输了什么似的,他不能释怀。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呀!他哪儿就差了,哪儿就差这一截?就因为那孟浩然是当官的,而他是暴发户?屁,他董卿要当官那也一定比孟浩然官大,本少爷不屑而已。这死女人没良心臭不要脸没心没肺的东西,死小老百姓就是怕官是不是?混账王八蛋,恨不得捶死她撕巴烂。董卿怨气十足,全身上下都发散出黑墨墨一团团的怨念。茶末好气又好笑,谁知道他这会心里又在怎么编排自己编排孟浩然呢。幽幽叹口气,她看着董卿,轻轻说一句。“我可不想你变成第二个他,那真没劲了。”董卿怔一下,心里不乐意。什么叫第二个他,他就是他自个,独一份,才不做第二个。可是。。。。。。她到底还是释怀不开,他懂得。“我们,不一定会那样的。”皱起眉撅起嘴,脸上皱纹都冒出来,四十多的董少爷还摆出一副青葱年少的矫情脸喏喏埋怨。他到也不怕膈应旁观者,好在茶末是看惯了的,总算抗得住。“你也不肯定,不是吗。”茶末稳坐钓鱼台,哼一声冷眼冷语。“不试过怎么知道。”董卿还是不死心。“我已经试过了,我知道。难道你敢说你比他还爱我爱得深?”茶末问。“我当然敢说,凭什么他爱的就比我深?我爱的比他深还差不多。”董卿不服气。“谁比谁深又如何?男人的劣根性,我比你们清楚。”茶末哼笑一声。“我不会,我就是不会。”董卿就是不服气。茶末看着他,突然无奈一笑,朝他招招手。董卿犹豫一下,别扭的撅着嘴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