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点都不温柔,馒头四你真不像个女孩子!”他埋怨归埋怨,到还是老实坐着让我擦。知道这家伙嘴里没好话,我才懒的回嘴,只消下手重些,管叫他裂嘴歪牙,吃点苦头。“馒头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吃了疼,瞪我几眼。“哪敢哪敢,你别瞪我,吓着我的话手会更重的。”我笑的一脸得意狡猾。帮他把伤口清理干净,又从宫人手里拿过药膏轻轻涂抹一遍。宫人还递上了用来包伤口的白棉布,我挥手让她们拿下去。“伤口这么浅,用不着包。省的闷坏了秦王的伤口。”我在盆里洗了洗手,笑着说。“闷坏到未必,刚才差点被你摁坏。”他站起身,甩甩手脚,看来没其他受伤的地方。“没摔着秦王贵体吧?”我问他。已经习惯我没大没小的冷嘲热讽,他懒懒瞟我一眼,伸手按了按后背,轻皱了下眉。“背上掉下来时可能硌到了,有点疼。”他说。“回去让珞珞公主给你擦跌打油,睡一觉保管好。她一定比我温柔多了。”我笑着过去,一拍他后背。疼的他又甩过来两个白眼。“再比再比,今天一定要和二哥分出胜负!”元吉在那边嚷嚷不停,看来这小祖宗也没什么大碍。“比就比,难道还怕你不成。”那边挑衅,李世民这边也是不依不饶。这对老冤家,又来了。我正寻思该如何劝架,一骑快马突然飞奔而来,看样子是秦王府的府兵。那人高声呼叫。“秦王殿下!”将马在不远处停下,那府兵跳下马,急步奔来,扑通跪在李世民脚下。“什么事这么匆忙?”李世民被弄的一头雾水。“禀报秦王,适才王妃动了胎气,要生了。”“啊!”我们大家都瞪大眼睛。李世民则是整个的傻掉了。“既然要生了,那你还不快去!”我猛推醒傻掉的李世民,催促道。“对对对,我得赶回去看她!”回过神来的李世民急忙要拉缰上马。“秦王,王妃已经生了。”那府兵急忙又报。“什么!已经生了!”李世民已经一只脚跨上马蹬,听这一言,急忙回头。“是,秦王,已经生了!”府兵又报。“有没有搞错,你要报一次报完整嘛。半句半句,你害人啊。”我叫起来。“是公主还是皇子呀?”元吉跑过来追问,他就只关心自己的输赢。他这一问,大家才想起这慢性子府兵竟然还有半句没报,急忙都拿眼瞪他。“回禀秦王,是个皇子。”“真的!”李世民从马蹬上跳下,一把抓起跪在地上的府兵。“小人不敢谎报,王妃确实为殿下添了个小皇子!”“太好了。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李世民一把放开他,兴奋的又跳又叫。“有没有搞错,竟然让馒头四蒙对了。”元吉却懊恼的嚎叫。“什么蒙,你才蒙呢。”我气的拿脚踢他。“世民,好样的。恭喜了。”李建成笑着拍拍他的肩。李世民只乐的傻笑。“什么事情二郎这么高兴呀!”李渊突然驾到。“陛下!”我们纷纷叩拜。“快起来快起来,有什么好事喜事说出来朕也高兴高兴。”李渊和蔼的说。“禀父皇,适才二弟府上来报,说弟妹为二弟添了个小皇子。”李建成上前说道。“哦!真的,我又有个皇孙儿了!”李渊听完大喜,看向李世民。“是的,父皇。”李世民朗声回报。“这可是二郎你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还是长子。是件大喜事呀。嗯,朕要封他个王当当!”李渊老伯兴致很高,笑着说。“父皇不可,才出世的小儿,未有功业,怎可封王。”李世民急忙推辞。“二郎你的长子,怎么不能封王呢!来来来,待朕想来。”“父皇不可,儿臣惶恐!”李世民俯首不起。“陛下不如为秦王世子赐个好名字吧。”我小心翼翼,清声说道。“嗯?”李渊看我一眼,随即便又展露笑颜。“这主意不错。二郎,封王你推辞,这取个名字你总不会再推辞了吧。”“不会不会,劳请父皇赐名!”他欣喜道。“嗯!”李渊捻着胡子垂眉沉思片刻。“二郎你如今住在承乾殿。我看这承乾二字不错,有些意思,不如就叫承乾吧!”“谢父皇!”李世民伏地郎声叩谢。李渊伸手托他起身。“承乾,李承乾。我有儿子了,他叫李承乾。”一起身,李世民就高兴一边蹦一边喊。而身边的宫人太监,卫兵侍从,皇亲贵族,公主姘妃贵妇皆连连恭贺秦王喜得麟儿。李渊老伯则在一旁乐呵呵看着这个他从小带在身边的好儿子,眼中皆是为人父母的欣慰之色。14祸从口出四月里,王世充在洛阳称帝,国号郑。大唐又多了个虎视眈眈,觊觎天下的强大对手。然而笼罩在李唐头顶的阴影却还不止是外患,内忧也近在咫尺。杨文静和裴寂的矛盾在大唐初建就露了端倪,这两位皆是扶助李渊起义称帝的开国功臣。然而两碗水要端平是很难的,人心不是天平,总有偏差,更何况偏心这种事情是从来没有道理可讲的。显而易见,李渊是偏心于裴寂的。李渊初登帝位,就封了裴寂大丞相府长史,封刘文静大丞相府司马。两人在起义之时,功劳皆差不多,裴寂主内,刘文静主外,本来相辅相成,各得益彰。然而每每论功行赏之时,刘文静却总是居于裴寂之下,虽仅一步之遥,却始终未能超越。武德初年,大薛举的时候,李世民生了场急病,结果刘文静代替出兵,大败。李渊借此机会将他除名,后来虽然又拜民部尚书,但终究已不是位告权重的大纳言了。为了打击裴寂,刘文静曾上书李渊,直言裴寂肆无忌惮和李渊同席而食,同塌而寝,逾越礼制。这可真真是个败笔。李渊这个人是很护短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是李家人的特色。刘文静对他来说,只是个当年起义时的功臣。而裴寂除了功臣以外,还有一层密友的关系。裴寂是李渊的贴心好友,论现在来说那是死党,损友,是可以肆无忌惮暴露自己内心的重要人物。同席而食,同塌而卧,通宵峦博,那都是两人感情好的表现。刘文静不以为美,然而贬斥,明里看是骂裴寂,往深里看岂不是在骂李渊!这样的贴子,李渊看了能高兴?不气死就算不错了。裴寂对李渊的心思那叫一个了解,不然也做不了他的死党了。然而,刘裴之争,其实体现的却是更深层,更可怕的一种存在。这一种存在如今还潜伏在深处,就连李渊自己,也只摸到个模糊的影子而已。刘文静屡试屡败,却依然不知收敛。李渊屡屡打压,却依然浇不灭他心头的那股冲动。李渊的打压然而成了助燃剂,让刘文静心头那股不平,愤怒,绝望越烧越旺,最终喊出了那句要命的话。其实这句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喝多了的时候,谁都会说一两句不和体统的发泄之语。然而位及人臣,特别是受到皇帝,重臣窥视的人臣,说话就不那么自由了。这一句酒后疯话,被一个刘文静想也想不到的失宠小妾,传到了李渊耳朵里。结果酿成大祸。李渊大怒,以谋反重罪将刘文静拿下。此令一出,满朝皆惊。朝野重臣,太子,秦王,齐王,天一亮就都早早上朝去了。我是去姐姐处请安后从太极殿来的小黄门处听到的消息。这大内皇宫之处,到处是眼线和出卖消息的人,想知道些当年的头条八卦,只需要花钱就成。得知了这条八卦,我自然是不惊讶的。但不惊讶并不等于我没兴趣,于是出了临湖殿,我就直奔武德殿而去。武德殿在太极宫东首,只隔了一道宫门,是元吉的住所。我可以去那儿等他下朝,打听八卦。武德殿里的宫人太监皆是知道我的,才到门口,管事的宫人太监便迎了上来。“拜见县主,齐王还未曾下朝。”宫人吉祥朝我施礼,甜声笑语道。“无妨,等他便是了。”我手一挥,跨门而入。“快于县主上茶和点心。”吉祥将我迎进门,忙招呼人端来圈椅摆好,让我坐。我点头赞许她的玲珑聪惠,我这人不大喜欢跪垫子,圈椅比较舒服。才坐下,宫人便端了热茶和点心来,吉祥又亲自为我摆好。我端起茶浅啄了一口。“这茶哪里来的?”我好奇的问。要知道元吉这家伙是从来不喜欢喝茶的,我以前到他这儿来做客,每次上的都是酒。后来我说的多了,才准备了茶,可今天的茶却不是往日喝的那种味道。“这是前些日子一位杨姓小姐送与齐王的新茶。”“哎!杨姓小姐送的?哪冒出来的?”我抬头惊讶看她。吉祥含笑点头,仔细看我脸色,复有掩嘴而笑。“县主莫急,这杨小姐是杨恭仁和杨师道的从侄女,前日里在寒食节遇上的,齐王一拿来就随手丢在案上,还是我收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