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我浑身一个机灵,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我抓着电话愣了好半天。是她,是她打来的电话。她?她怎么会有我的电话?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她打电话给我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也没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她竟然先打电话给我。我用手使劲捶了捶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陈年往事全一股脑的跑了出来,把我所有的思绪占领,让我无法思考。我在电话这边茫然失措,说不出一言半字。而电话那头的她,也没有出声。沉默,我们就这么沉默着。你。。。。。。你现在好吗?最终,我小心翼翼的打破沉默,问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其实我并不想问这样无关紧要的话,可是,这么多年没有联系,我竟然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我现在过的不好。陈天养死了,我好害怕。美玉在电话那头低低的说,语气里依稀有股无助。我抓着电话的手一紧。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我绝不允许。我紧紧的抓着手机,急忙安慰道。沈默。我好害怕。房子周围总有些奇怪的人来来去去。我过来看你。我从床上坐起身。不,你不要来。他们派了好多人来监视我。你一过来,不晓得他们会对你做什么。我不想因为我而连累你。美玉在电话那头微微的抽泣。没想到现在她还是为我着想,为我考虑,明明当初是我亏欠了她。她对我的好更让我觉得自己当初抛下她不管,自己一个人出来自我放逐是那么自私的举动。如果我当时够担当,够男人,我就不该一个人走,该排除万难,带着她一起走。然而我终究做错,将她一个人留在这是非之地。十年过去了。蹉跎了自己,耽误了她。无论我有万般无奈,千般苦痛,对她,我始终亏欠。这一次,我不能在没有担当,不够男人了。我要连同十年前的亏欠一起偿还她。我要带她一起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我不要紧的。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来看你。我坚定的说。不要,你不要来。还是我安排一下,来酒店里见你比较好。这房子已经不安全,不保密了。还是我来你那儿比较好。美玉一边哭一边说。那你可千万要小心,注意安全。你什么时候过来,我等你。我让大飞安排一下,来了给你电话,好吗?好的,我会待在酒店等你。我点点头。阿默。她再那头轻轻叫我。嗯?我能依靠你吗?我可以依靠你吗?她问。你可以依靠我。这一次我不会在丢下你一个人了。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这十年来,我真的很内疚,很亏欠你。我一股脑的对她倾诉我的欠咎。嘘,你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从来没有怪你。她说。因为我一直,一直爱着你。我的胸口猛的被一团柔软却浓绸的情绪堵住。我,我也爱你。一直,一直。我仰着头,强忍着眼眶里的泪。等着我。你要等着我。她说。嗯!我等你。11知道美玉要过来,我无心睡觉,起身冲了个藻,刮了刮胡子,换套干净衣服,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坐在房间里发了会愣,想想仍是不妥于是又打客房服务,让人来收拾了一下房间站在房间里四下望望,人是干净的,房间也是干净的,应该没什么不妥了美玉什么时候会来,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就像是个青涩少年,为心爱的人的到来而茫然不知所措拉开厚厚的窗帘,外面是暗沉的天色远处有隐隐的白光,预示这太阳即将东升打开落地窗,我走到阳台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我靠在阳台上静候着日出暗沉的天色浓的像是一锅糊了的汤,怎么搅拌怎么加水,却怎么也不能见清天边一抹白光欲振无力,总不能尽情放晴在着白与黑,清与浊的混战中,我等到了美玉的到来她娇小珧窕的身体包裹着一席白色套装,款式别致而大方瓜子脸上施了一层薄薄却精致的妆容,看似无妆却又修饰得当十年不见,她比我记忆中更美出几分来我抓着门愣在哪儿,竟不知道让她进屋,只是傻傻的看着她她也傻傻的站在门口抬头看我,两片薄唇微微颤动最终,她嘤了一声,整个人扑进我怀里我一把搂她进屋,将门关上阿默!美玉的手紧的像要把我掐死似的,仿佛我又要把她抛弃,抱的那么紧,那么紧她那声带着哭腔呼唤,就像是块小石子投进我的心湖,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碰来撞去,非但不能相互抵消,反而越碰越大越撞越烈她为我受苦了我亏欠她的实在太多太多这一认知让我为她心疼的发紧我恨不能把这娇小的人整个揉进身体里,让她在我的怀里得到保护和呵护我甚至就想这么着把十年的份一次性的抱回来,不愿放手多少次在梦里这样拥抱着她,然而每一次只得到梦醒后更清冷的孤独我甚至怀疑,现在的我是否依然身处梦境?是否接下来等待我的,又将是梦醒后的苦涩寂寞?可我依然不能放手是梦也罢,会更苦涩也罢,饮鸠止渴也罢,我只求能醉一次是一次正是十年前我的放手,才造就我以后的夜夜梦中相拥镜花水月,空想思是我自己的错如今能将伊人再次拥抱,已是我前世福份我想我真是个幸运的人十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可原谅的人正如我无法原谅陈天养,美玉也应该是不能原谅我的陈天养当年负我,我又何尝不是负了美玉她对我用情很深,非我莫嫁为了我抛弃自己的家族,依然和我这个死对头相恋相爱对我何等情深义重我这样一个浪荡子,能被这样一个深情的女人爱着,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若我当时知道珍惜,有所担当,何至于害她沦落如今的生死境地亏我当时处处好强争胜,一副铁打钢做的英雄豪杰模样到头来,一个打击就把我击倒事后竟然斗志全无,还像个乌龟似的偷偷逃跑,一走了之连这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心爱女子也来不及带,灰溜溜一走就是十年我沈默还算是个男人?心中猛痛,想到这些,逾发觉得自己不配拥抱这女子,手臂一松,愧的慌美玉察觉到我的动作,一把将我抱的更紧对不起!我双手不禁颤抖,为自己迟到的羞愧,为她执着的深情我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不值得不要说这些她把脸埋在我的胸口我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头发柔顺的手感依旧,只是当年的长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利落的短发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感觉到她的脸颊贴着我的胸口,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皮肤,渗入身体整个身体因这女人涨满一种柔软的情绪这情绪在胸口回荡,翻滚,想要找个出口宣泄出来你值得你一直值得,永远值得我为你做一切她在我怀里抬起头我爱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她美丽的眼睛里全是坚定的爱意深深的,深深的我的心被猛的震动胸口里那柔软的情绪因这爱的告白而激动起来,我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她仰着头,那么坦诚,那么深情的看着我我沈默何德何能,竟能得到这样一份深爱真情我沈默无德无能,为何当初这样伤害一个无辜深情的女人我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捧住她的脸我几乎是屏着呼吸,轻轻吻上她的薄唇双唇接触的瞬间,身体里被压抑了很久的一种感情爆发出来这能量将我们双双点燃12陈天养大殡未出,我就和她老婆搞上床,怎么说也有点说不过去可幸福这事我已经错过十年,人生没有几个十年可以再供我挥霍,我得抓着眼前的要紧才是美玉在床上给我描绘我们的未来,在我那个小小的农场里,有我有她,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未来的幸福光是听我就已经很憧憬而这幸福的条件是,我们必须偷偷的离开,不得插手洪升的事美玉是一百个决心要离开洪升,她早已经受够了这所谓的社团大嫂的日子她想离开这血雨腥风,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可她担心我,她希望我能和洪升划清界线她知道我是雷胖子请来的,自然明白雷胖子是想拿我给他自己添筹码美玉是洪兴胜的妹妹,自然知道自己的大哥在打什么主意洪兴胜要扶持的人是邵子安,雷胖子自然成了他的挡路石而我这被雷胖子请来的帮手,自然也是他要铲平的人美玉要我带着她赶快离开,离开雷胖子,离开洪升,离开这儿的一切这让我很为难我才不相信洪兴胜有那么好对付,只要我不出手帮雷胖子,他就肯平平安安让我走这可不是他的风格美玉虽说是他的亲妹妹,可是当年,他对美玉对我做的,可实在让我不能相信他的所谓兄妹情他若真有那心那情,当年就不至于为了社团利益硬逼自己妹妹嫁给陈天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