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不知道他认真到这个地步。太,太让我羡慕了。是的,或许齐斯洛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可是,他知道在这样的时刻他应该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男人,就应当像他这样,堂堂正正的,认认真真的,恭恭敬敬的,向对方的长辈郑重的提出那个非常重要的请求。是的,你要拿走的,是这个家庭一直珍惜无比的宝物。你怎么能让他们相信,你会像他们一样保护那件宝物。无论你内心中的爱有多深,无论你内心中的决心有多重,你总要表现出来,别人才会明白。很多事情,尤其是重要的事情,不是靠嘴巴说说就行的。你要做出来,让所有人看到。更要让那个重要的人看到。齐斯洛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乔莲娜交还给布鲁,然后僵硬的做在沙发上,开始沉默。在场的是乔莲娜所有的家人,很可能也会是他的家人。他却沉默了。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在紧张,所以,没有人出声。他的手开始不自觉的摸索起来,然后终于从西服内袋里掏出一包东西。虽然样子看起来很古怪,可是我们都以为那该是戒指,对,我们在期待求婚的场面。然而,我们错了。齐斯洛在看到他手中的物体时,诧异了一下,随即便是无奈的苦笑,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小小愉悦。然后,我们就看到,他打开那古怪的包装,抽了一根笔糖叼在嘴上。在我们诧异古怪的表情中,他将手中的糖包好,放回西服内袋,然后用手拿着笔糖,狠狠的咬了一口。接着,他就放松下来,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话了。对于他的长篇大论我一个字也不想听了,我只是很感兴趣的看着他吃那根笔糖。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对那笔糖产生什么幻想。当然,更不可能对齐斯洛产生什么幻想。我只是有些陶醉在他的小小幸福中了。管你是什么样的男人,在爱情里,都是十足的傻瓜。只是有的傻瓜是幸福的,有的傻瓜是不幸的罢了。看着别人幸福的样子,只会觉得自己更加的不幸起来。齐斯洛越来越放松,表现越来越好。本来他就是个出色的男人,只要是个出色的男人,不管你用的是什么方法表现出来的,即使是用笔糖,你永远是出色的。双方的谈话也越来越热络起来,气氛越来越好。好的让我觉得更加落漠。唉。悄悄地叹了口气,引来布鲁和丁历的侧目。布鲁的眼睛里依然是淡淡的却怎么也抹不去的温和悲伤。丁历则是一副了解的眼神。了解,他了解什么。没有爱过的人是不会了解的。就在这看起来有些伤感但却热闹无比幸福的让人忍不住要大哈欠的时候,那抹魂萤梦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伴随着一声很响的踢门声。震的全场人目瞪口呆。齐斯洛和布鲁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却被来人的一抬手就制止了。我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威力无比的c4。我好欣赏,太欣赏了,太对我胃口了。谁手里握一个那样的东西,抢什么都不过分了。黑色的风衣,黑色的衬衫,黑色的紧身长裤,黑色的皮鞋。还有那冰冷的,闪着死亡之光的祖母绿宝石。迪亚戈斯,除了你我还能爱谁?坚定的步伐,冰冷的眼神,潇洒的动作,还有那可爱的道具。一幕幕都像是精心挑选的剪集写真,刻划着这为爱疯狂的男人。我爱死了的场景,这不正是我一直所期待的吗?最好的果然留到了最后。thankyou,god。熟悉的温暖手掌摊开在我面前。西,我们走。迪亚戈斯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就是不久前,他在那临海的住所里对我说的一样。好。我欢快的跳起来。穿着牛仔裤的双腿没有使他的绿色宝石起任何变化。好,够镇静,我喜欢。迪亚戈斯,你没有任何交代,我怎么好让你追我赶随便拿人呢。丁历一派悠闲,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说。我猛朝丁历挤眼睛,想让这三八男闭上他的乌鸦嘴。我想要的,就一定要拿走。迪亚戈斯没有回头,看着我的眼神很温柔,温柔的疯狂,温柔的死亡气息。酷毕了,帅呆了。我受不了的。血气不断的上涌,整张脸红的发烫。而他,依然是温柔的微笑,用手抚摸着我的刺头。我几乎要喵喵叫起来,那温暖再一次降临到我的头上,就像天父的手,神的光芒。拜托。丁历摊开手抱怨起来。少爷你好歹说一句,说你会爱她的,说你会好好照顾她的,说你会娶她的。让我好回去交差。这句话产生了很强的作用,迪亚戈斯全身猛的僵住,缓缓的转身,瞪着丁历。少爷,你没有什么准备吗?丁历耸耸肩,也回瞪他。你要娶的可是阮家的人,你总得有点交代的吧。迪亚戈斯眉头皱皱,看了一眼布鲁。不差的啦。和程家是联姻,和乔家也是联姻,差不多啦。丁历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迪亚戈斯不怎么相信的看着丁历的脸。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是公主的意愿。我们必须尊重。丁历十分放松的将手摊放在沙发背上,悠闲无比的将整个身体窝进沙发里,笑得灿烂无比。我等你好久了。我甜腻的要死的用脸不停的摸挲着他的背后。迪亚戈斯将我用背后一把抓到面前。这么说来,就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他很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我的双眼抑制不住的弯成两个半圆,嘴巴裂的大大的,一副傻样,不停的点头。迪亚戈斯不满的皱皱眉头,突然就放开紧抓着炸弹的五指。全场人在那一刻全傻眼了。丁历像弹簧一般猛的跳起,扑上来,双手伸的老长。布鲁也扑了过来,眼睛死死的瞪着那炸弹。我也伸长了手,张大了嘴,想要接住那炸弹。我们都知道,它一落地,大家就全完了。这一刻就像是被定格了的慢动作。有人扑,有人跳,有人掩面,有人绝望。每一双伸出的手都离他太远了,就连我也绝望了。它到达地面的时刻,就是世界,我们的世界完结的时刻了。迪亚戈斯,算你狠。服了你了。这不该是故事的结局。有人抗议。当然,故事不会是这样结局的。所以,迪亚戈斯伸出了他的腿,漂亮的一踢,炸弹破窗而出。一直飞,飞到只有一个小小小小小点。蓬!耀眼的火光在一瞬间夺走了太阳的光辉,巨大的烟和火的混合物在半空开出一朵死亡之花。天,如果没有那一踢,它会把整坐山炸平的。我实在是服了不行了。我一边摇头一边微笑。而丁历,布鲁还有齐斯洛在同一时刻扑向我身边的迪亚戈斯,将其一顿痛扁。嗯,我想,他们应该会给我留个活口的吧。毕竟让我年轻守寡是很不道德的。看,全是绿色的。我拉着他的手指着这一大片可以吞没我们的绿色森林对他说。迪亚戈斯抽抽嘴角,发出丝丝的声音。就像你的眼睛。我回过头去,紧紧的盯着他,眼睛里闪亮闪亮的。迪亚戈斯用手轻轻的触碰那嘴角的淤痕,裂开着的伤口淌下缕缕鲜红。亮丽妖艳的红色让人心意动摇,我伸出舌头轻轻舔过他的嘴角,咸咸的血液就像我为他流下的泪水。整张脸并没被人毁的很厉害,显眼的伤口只有嘴角,其它的伤口都隐藏在身体隐蔽的地方,丁历他们下手很仔细,这样一来就不会影响他的外观可看性。我爸爸可能不会喜欢黑社会的男人哦。我的手悄悄的爬上他的脸,用天生冰冷的手指细细描绘他的脸庞。一丝丝的温暖从指尖不断蹿入我的身体,电电的感觉。让我轻笑几声。我又不是要娶你爸爸。迪亚戈斯抓住我的手,轻吻着我冰冷的手指。尽情的用手指感受着他玫瑰般柔软动人的双唇,渐渐的热起来。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另一只眼睛吗?我小心的问。迪亚戈斯没有说话,轻轻的取下右边脸上那看起来透明却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罩。放射状的伤口像一只可怕的怪物霸道的趴在他的眼眶上。没有眼睛,只有这个愈合了的伤口。我轻笑出声。迪亚戈斯的脸色不自然起来。那伤口,看起来像只蜘蛛。我说,我嫉妒它,它吃掉了你的眼睛。那应该是我的。说完,我踮起脚,用舌尖仔细而又缓慢的舔拭过那古怪的伤口。迪亚戈斯的身体一震,一手抱住我的腰,一手托着我的头,一使劲,将我放到在满地的绿色落叶上。他跪趴在我的身上,碧绿深邃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我。周围的绿色渐渐的淡去远去,而他的眼睛的绿色,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将我笼罩。我困在了这绿色里,却并不想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