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青脸色猛的一紧,眼皮刚的一翻,眼神甩刀子似的刷一下扎了过去。郭潮龙是老脸皮厚的,从从容容接下这一刀子,皮不痒肉不痛。我可破吓的不轻。哇咧!方言青可是好几年没露出这种流氓头子样了,他这几年可老实可好人了,好多年没见这刀子眼了。「不劳郭总惦记,我先忙完广宏的事情再说。」方言青几乎是挤一般的挤出几个字来。「哦,也对,林医生要紧啊。」郭潮龙装疯卖傻得厉害。我怎么觉著这两人不对劲?怎么才见面就这么没好感?难道他们早认识,早就结了梁子了?郭潮龙叫方言青方少,显然是知道他的背景的;由此可见,郭潮龙绝对认识那个不是医生的方言青。这突然跑出来的家夥不但是我这身体的前主人,竟然比找还了解方言青,这码子事演得比电视还精彩。两个人各怀鬼胎的唠叨著,内容无聊得让我这旁听都觉得困。没聊几分钟,郭潮龙便起身告辞了;方言青也就在他说要告辞的那会睑色好看了点。瞧这郭潮龙,多让人不想见哦!郭潮龙一走,方言青的心情也没看转好些,随意的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那我……」「你去护士台,我交代她们过了。回头我给你电话,告诉你明天去哪儿上班。」方言青用左手半托著额头,略带疲惫的匆匆交代。「哦。那我告辞了。」我识相的离开。口在护士台被交代了一个多小时后,我抱著一大络的材料跌跌撞撞的冲出仁慈大门。一出门,一辆黑得发亮的小车停在我面前。车门一打开,就看到里面老大一人——可不就是那让人不想见的郭潮龙。我也不想见他,头一撇,装作不认识,抹脚就想开溜。「林广……」他开口就叫。一听这调,我猛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可不能让这人在大门口就给我添乱。「你干什么?」我眼睛瞪得跟牛似的,一脸的凶神恶煞。「没什么,就想和你会会。」可惜这人的皮真厚到一个境界了,硬是不把我这刀枪似的眼神看在眼里。「会会?和你玩完了,不会。」我一口拒绝。「别这么无情,好歹认识一场。」郭潮龙半含著笑,一把将我拉进车里,「卡」的关门落锁。「和你不认识了。开门。」我用手肘推他,想把这黏巴达给推开。他一面招呼司机开车,一面将我强力的拉回怀里,手还老实不客气的搭上我的肩。「好歹好了一场,你又何必这么绝情?」他一边笑,一边在我耳边呵气。「和你妤过的不是我。郭总,你不会就要和我谈这个吧?我可明说了:我只喜欢插入,插女人,不喜欢被人插,尤其是被男人插。」我伸手挡住他的嘴。郭潮龙脸皮整个往上拉,嘴角扯得老高,笑得那欢快样。「你还真说的出口。」他哈哈大笑,放松了手。我连忙从他怀里逃开,坐到角落里。真倒了楣了。广琏死娘娘腔的小身板,太不利索了。要换平常的我,好歹也能打这不要脸的郭潮龙一嘴血的。车里闷罐头似的闷著我们两人。敌不动,我不动。郭潮龙整整外套,重新调整了个姿态。面带微笑的他看起来十分能说服人,真厉害,不愧是公众人物。可我是绝对不会拿这人当善类看的。这人的纪录不太良好。在广琏的记忆里,我算是看透了这人的所做所为了,他绝对是个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的人。说好听点,好商,唯利是图的小人;说难听点,那叫没心没旰的非人类。别看他对你一副笑脸的样,指不定肚子里算计你呢!一个不留神,到头来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那可就丢大脸了。「郭总早埋伏著的了吧?有事和我商量?」我先试探试探。他露齿一笑,和蔼得不得了。「倒没这打算。没料到在这儿能见到你。不过既然偶遇,就算有缘。再说了,手术以后一直住院,也没能好好和你众枣,都没当面好好谢谢你。今天既然有了机会,当然不能错过。选日子不如撞日子,今天你可得给我个面子,让我好歹表个心意。」郭潮龙一边说一边将屁股挪近了些。看在他还停留在合理安全的范围内,我脸色稍稍放松。「郭总客气,那是我应该的。我们只是条件交换嘛,一手交人一手交命,没什么谁欠著谁的。」我一口回绝。郭潮龙不以为然的翘起嘴角。「林医生别这么生分,一口一个生意的。我有这诚意和你交个朋友,也别不给面子嘛。」「郭总抬爱了。」我扯扯脸皮,差点控制不住要犯晓心起来。啧,好像他多看得起我似的。「交个朋友而已,林医生别太伤我的心。」他注视著我,面带微笑,眼睛里的神色十分的诚恳:「仅仅是交个朋友。林医生,我们不会有金钱往来,更不可能一起做生意。我没必要害你什么的。再说了,退一万步讲,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你不要求什么,我也该倒贴你的,你向我要求什么都是应该的。我真的真的很有诚意。和你做朋友,对我也是有好处的,以后我的身体还要多仰仗林医生呢。」郭潮龙轻柔温和的语气,一阵阵扑面而来。对这种脸皮厚心肠狠的家夥来硬的估计效果不大,不如小爷我今天先虚与委蛇一番,打发了他再说。「我们有很多不同,可能只能做个普通朋友。」我勉为其难的小声说。「普通朋友就妤,我也没指望和林医生做个莫逆之交。再说了,林医生已经有方少爷这个知心朋友了,我没必要再插脚进去。」郭潮龙笑得和蔼可亲的,眼梢都要飞起来了。我瘪瘪嘴,没吱声。郭潮龙突然提起方言青,引得我心里一阵别扭。他是相我走的很近,就连房子都在隔壁。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学习,毕业于同一个科系,同一个导师,就职也在同一所医院,一直一直在一起,久到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和他在一起的了。方言青对我来说,已然成为一种习惯;知心不知心,我说不清楚。我觉得我的事情可能方言青全知道吧!我的母亲他也认识,甚至在这场意外中,母亲竟然也如此相信他,就这么将我交给他照顾。我穿什么号的鞋,喜欢什么牌子的衣服,爱泡什么样的女人,爱混什么样的吧,他都知道。那么他的事情呢?突然发觉其实我对方言青知道的很少。当然,我知道他家是个流氓世家,可到匠是哪个流氓世家,我不知道。他家情况如何,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我一无所知。就连这仁慈医院有他家的投资,我也不知道。一直一直是他在进入我的生活,我似乎从未进入过他的生活。这真奇怪。「想什么呢?」郭潮龙似笑非笑的,用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我。「方言青。你和他熟吗?」我斜著眼,略带疑惑的看著他。「一般,不太热。」郭潮龙将整个身体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微笑著对我说:「有什么事吗?方少和你是老朋友了,我相他哪有你和他热。」他的头略微的歪歪,有些好奇的问我。「未必。至少我就不知道他竟然认识你这种人。」我摇摇头。郭潮龙的眉头挑了挑。「没关系,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什么问题,林医生尽管问我。」我低下头。「下必。」摇摇头。「他不说总有他的道理,要说也要听他自己说。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总不如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真实。」我呼出一口气,一笑置之。郭潮龙挑著眉头,然后笑著点点头。「也好。」他说,抬起手腕看看表:「啊,已经到晚餐时间了,不如我做东,林医生赏个脸吧。」他说的这么客气,让人难以拒绝。「好吧。不过吃完饭我就回去,不打搅郭总生意。」「林医生太客气了,怎么会打搅呢?我求还求下来你呢。」郭潮龙一脸的笑,看起来还我还真成了他的救世主似的。车子停在宝麟阁的门口。司机下车将门打开,郭潮龙先出去,我随后跟上。拾起头看著这名字取得古色古香,外表却装潢得极为时街的饭店。这是我常来的酒店。「你怎么知道的?」我不由得好奇。「这就是成功所在。」郭潮龙十分友好的拍拍我的肩,对我微微一笑。「知道我所需要知道的,才能给予对方他所需要的。这是我成功的秘诀。」他笑得略微张扬而又恰到好处的礼貌。「那么你所需要的呢?」我挑挑嘴角,有些打趣的瞟他一眼,「怎么满足?」「我所需要的?当然也能得到满足。付出即有收获。」他自得的微笑。我懒得理他这好商一套说词,漫不在乎的笑笑,大步踏上宝麟阁的台阶。郭潮龙一脸笑意融融的跟上。招待十分恭顺而又礼貌的为我们打开门,富丽堂皇的大堂随著他运动著的手臂,渐渐的呈现在我们面前。我对这种奢侈的时尚风格没什么太大的喜好。虽然我比较喜欢夸张的感觉,但对这种异空间超常规的奢糜风格并不太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