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妓女也能选择恩客,还能获得劳动所得。她能得到什么?她能得到一个机会。可是这个机会在哪儿?她感到焦虑。秋田仁也这该死的男人,对她忽而粗暴忽而温柔的对待就像是种酷刑,这种折磨她无法在继续忍受了。和自己不爱的,而且憎恨的男人每晚每晚的抵死纠缠,真是可笑。她必须结束这场可笑的闹剧了。她的生活不能被他毁了。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拂动,秋田仁也的鼻尖轻触着她的皮肤,像是在搜寻什么似的,不时的嗅几下。“你的身上有股香味,花的香味。”沉闷的男中音从背后传来,因为发声,她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震颤。香味?见鬼了,这屋子里只有那让人做呕的情欲腥味。“我要带你回去。回本家。”秋田仁也继续说着。回去?带她回去?去哪儿?本家是哪儿?冉晓默的身体一僵,心不由的一沉。她以为她和他之间的事情会在这儿结束。“为什么?”她冷不丁的问。“不为什么。这一切依然不能结束。”秋田仁也伸出舌头,轻轻的舔拭她的脖子。真奇怪,她的皮肤竟然是甜的。张开嘴轻轻啃咬她圆润的肩头,不知道她的肉是不是也是甜的。“啊!”冉晓默疼的叫了起来。男人松开嘴,圆润芳香的肩头,一圈紫红色的牙印。“什么时候一切能够结束,给我一个时间。”伸出手,轻揉着疼痛的肩,冉晓默有些愤恨的问他。“等我厌倦了,一切就会结束。”将她轻抚的手拿开,秋田仁也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张开嘴,合着那圈牙印,一口咬住她的肩。“啊!”冉晓默大声的哀嚎起来。他想咬掉她的肉吗?他想吃了她吗?直到咸腥的血液流入秋田仁也的口里,他才无可奈何的松开了嘴。她的肉原来不是甜的。吉布用沾着酒精的棉花替冉晓默擦拭着肩头的伤口。深深的泛着紫血的一圈牙印让吉布觉得有些心惊肉跳。这是她第几次在晓默小姐身上看到伤痕了?她每一天都能在她身上发现新的伤痕。秋田先生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对待晓默小姐?冉晓默面无表情的倚靠在纸门边,一双大眼无神的望着外面,由于没有足够的睡眠,眼眶下有了浅浅的黑眼圈。细长的脖子无力的搭拉着,血管浮现在浅蜜色的皮肤上,看起来十分的无助。“晓默小姐,门口有风,别冻着了。”吉布将保健箱收拾好,小声而关切的提醒。冉晓默一动不动的靠着,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晓默小姐你饿了吗?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准备。”她依然不理会,只是出神的看着外面。“你若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也可以叫他们给你出去买来。”“你早上什么也没吃,会饿坏的。”吉布凑上前来,关切的看着她。“出去买?”冉晓默的眼皮翻了翻。“是的,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可以告诉松冈,让他出去的时候带来。”“松冈?”冉晓默翻下眼皮,尽量让自己显的淡然些。“松冈是专门负责采购日常用品的。他每天都开车去山下购买这儿所需要的东西。”“哦。”尽量让自己显的不在意,冉晓默依然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原来的身形淡淡的回了一句。似乎为她冷淡的表现感到无能为力,吉布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我想吃老麦记的姜汁蛋塔。”冉晓默缓缓的转过头来,依然淡淡的说。“好的,我马上让松冈给你去买。”吉布振奋的点头,急急忙忙的起身出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冉晓默的眼皮缓缓抬起,漆黑明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隐约的算计。她不知道心里的计划能不能实现,但行动起来总比坐以待毙要好。一踏进房间,秋田仁也便看到一地的狼圾。屋子里可以摔的都摔在了踏踏米上,各种精巧的装饰品碎片撒了一地。一只破烂的纸盒翻倒在地上,几只变了型的点心一塌糊涂的摔在地上。“怎么回事?”眉头皱拢,他的脸色一沉,眼光扫向吉布。吉布不敢回答,只是诚惶诚恐的跪在角落里,头一直低到几乎要碰到踏踏米。森本江凑到秋田仁也身边,在他耳边小说说了一些什么。秋田仁也的眉头皱的更拢了,整张脸猛的阴沉下来。“你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他将伶俐的目光扫向依靠在另一边角落上的冉晓默。连眼皮都懒的抬一下,冉晓默将身体望角落里边一转,背朝着他不加理会。大踏步的越过这一地的狼圾,走到她的面前,将她一把从踏踏米上拖起。用手强行的扳过她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不吃东西?”“没胃口。”冉晓默垂着眼皮,懒洋洋,毫无情绪波澜的回答。审视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这儿直接看到她灵魂深处似的。这算什么?她给予他的意外吗?她终于要反抗了?用绝食的方法?这不像她,这变化让他不悦,这不是他期待的变化。像个懦夫一样用软弱的方法反抗他,让他有些不屑。但更让他感到不屑的是自己,为什么在听到她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时,自己竟然会感到担心,感到愤怒。只是不吃东西而已,竟然已经能影响到他的情绪。“吉布,你是怎么伺候的?”秋田仁也沉声问道。“对不起,秋田先生。全是小人的错。”吉布不敢抬头,整个人颤抖着不断道歉。冉晓默心里涌出一丝愧疚,这一切不是吉布的错。相反,在这些日子里,她可真多亏了吉布细心体贴的照顾。只是,为了她自己的自由,不得不狠下心来伤害吉布。“不吃东西怎么可以,有什么喜欢吃的,让人给你做。”用手抚着她消瘦的脸颊,秋田仁也暗暗叹了口气,低声的问。“做?怎么做?算了,饿不死人的。”冉晓默依然懒洋洋面无表情的回答。秋田仁也不由的想要皱眉。她这种懒洋洋,毫无情绪波动,死气沉沉的样子让他极度不悦。但他竟然无法对她生气,虽然胸口憋着股火气,但却无法针对她。他只是对自己生气。他在干什么?自己应该丢下这个闹古怪别扭的女人,他从不该这种无聊的事情操心担忧。为什么他还在这儿,竟然妄图劝慰这个女人吃点东西。是的,他竟然觉得这件事情比那些等着他处理的正经事务更重要。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是为了什么?他怎么了?“好,不就是老麦记的蛋塔。你喜欢吃,我让人再去买。”他竟然妥协起来了。冉晓默的眼皮略微抬起,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有什么用,地上的不就是他们买来的。”“为什么不吃?不喜欢了?”他竟然好脾气的循循善诱起来。“我要刚出炉的。”原来如此。秋田仁也回头望向吉布。“吉布,你是怎么搞的?”吉布委屈而又恐惧的咽下喉咙口的哽咽。“我是完全按照晓默小姐吩咐的和松冈说的。”“叫松冈来。”秋田仁也沉声喝道。“松冈说他就是等在店里看着他们从炉里取出才买的。”吉布颤抖着又说道。将视线重新放回到手中的女人身上,秋田仁也觉得头顶上的神经开始跳了。“为什么不满意?”但他还是低声开口询问他,好脾气的让他为自己感到愤怒。“到这儿,早就凉了大半了。不想吃。”冉晓默淡然的回答。凉了,不喜欢了,就这样。为什么他竟然会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仿佛她的要求就该被满足,天经地义似的。为自己复杂的情绪不悦的皱皱眉头。她要吃刚出炉的,这刚出炉的意思还必须是从炉里一出来就热腾腾的送到她手里。老麦记离这儿有几十公里,再快的车到这儿也凉大半了。除非……她想出去!警惕的眼神盯着她的脸,她想干什么?出去干什么?她这样做是否是种预谋?她在算计什么?她终于有所行动了吗?她想逃跑吗?千百种疑惑从心低涌了上来。他竟然觉得兴奋起来,真奇怪。她想出去,她有算计,她有预谋,那又如何。这本就是令他期待的,他要戳穿她的预谋,他要破坏她的算计,他要让她费尽心机,无功而反,他要让她失败。这样一来,事情才会有趣。他乐意在此之前让她满足一下,小小的得逞一下。想到这儿,秋田仁也紧绷的脸松弛下来,嘴角撩开一个愉悦的浅笑。“好,我带你去吃。”他出乎意料的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温和的说。冉晓默垂下眼前,心里直松了口气,但更多的疑惑也浮了上来。就这么简单的同意了?这男人不苯,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一些什么了?有可能,这就是一场尔迂我诈的战争。谁能笑到最后,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