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国家的储君,如今除了这等茬子,朝野已经有了风言风语,眼看要起动荡。这可如何是好。“说,都哑了吗?”他们这幅唯唯诺诺的模样更是火上浇油,他又吼了起来。“太子殿下郁邪少阳,怕是中了疫毒。”大医院资格最老的御医蒋方中微微抬起头,战战兢兢说道。“什么意思?”“太子寒战壮热,汗出热退,休作有时,伴有头痛面赤,恶心呕吐,口苦。舌苔薄白或黄腻,脉弦或弦数。这分明是疫症。”蒋方中面有难色,诺诺道。李世民皱了皱眉。“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明白,你就说到底多严重,有没有办法治。花费我不管,我就要你们给我治好太子。”他手一挥,怒气冲冲道。蒋方中伸手拭了拭额头,回头看了看其他三个御医。大家都面色惨白,一脸为难。这疫症可相当为难呐。“陛下,疫症就是瘟疫呐。”另外一个御医颜为清小声说道,一说完就急忙缩了头。李世民面色一变,伸手指着他。“你再说一遍。是什么?”颜为清头磕着地,哪里还敢说第二遍。而一旁的赵钱德听到这一句也是直冒了一身冷汗。贞观三年发了大水,江淮一地瘟疫爆发,死了好几万人呐。这祸事可还在眼前,如今太子得上瘟疫,那还了得。“你们。。。。。。你们。。。。。。你们还不快拿个办法出来。这。。。。。。这瘟疫。。。。。。”李世民手指着,话开始哆哆嗦嗦起来。那四个御医都纷纷低了头,一声不吭。半晌,蒋方中才抖了抖,微微抬头。“陛下。。。。。。恐要做万全打算。万一。。。。。。万一。。。。。。”说到一半,他是怎么着也说不下去了。“你给我闭嘴!他是太子,是我的太子。”李世民大吼起来,一下从座位上跳起,胸口起伏剧烈,神色慌乱而凶恶。不可能,不可能的。他的承乾是一个那么优秀的好孩子。上天不可能这么残忍,让这样一个好孩子离开他。“陛下,京师人口稠密,一旦疫症流传起来,恐怕要大乱的。”颜为清哆嗦这爬上几步,带这哭腔说道。“不可能。”他大喝,心里骇然。“你们休要胡说,当务之急是把太子给我治好。”“如今臣等已经竭尽全力医治太子殿下,可这病到底能不能好,还要看太子殿下的。。。。。。命了。”蒋方中也爬上一步,说道。事到如今,反正这话已经开了头,索性就都明说了,让陛下也好有个准备。他们四人低头各自看了看,心里一片苦涩。李世民连连后退。“不要再说了,出去,你们都出去。去给我查古书,弄方子。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放弃太子。”他手大力挥动,吼叫起来。四个御医急忙低者头各自爬了出去。李世民烦躁不安的在弘文馆里来回走了三圈,然后拔腿朝丽正殿走去。身后赵钱德急忙跟上。一道丽正殿,长孙皇后正走了出来。“承乾他怎么样了?”李世民一把握住她的手,焦急问道。“方才呕吐,把早上好不容易灌进去的半碗粥全吐出来了。我喂这服了药终于哄睡下了。”长孙皇后皱着眉头,脸颊上的泪痕都还未擦去。“可有些好转?”李世民又问。长孙皇后摇了摇头,眼圈一红,泪又掉了下来。他急忙伸手拭去,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二郎,这可怎么办?”长孙把头深深埋在他胸膛里,呜咽道。“总有办法的,我们不能轻易放弃。”他哑着嗓子说道,眼睛里也酸涩痛楚。长孙皇后点点头。李世民深吸一口气。“观音婢,你说,会不会是我的错?”长孙皇后抬起头,不解看着他。“二郎,怎么这么说?”他不语,只是皱眉。在心里一直有个不安的想法,他害怕,害怕是因为自己蔑视上天,随意更改承乾的元服礼举行时节,而受到的惩罚。“我想给承乾祈福,造些庙宇道观,剃度些僧人,你觉得如何?”长孙皇后点了点头。“能用的办法都用上吧。倘若这孩子他。。。。。。我们也算是尽了全力。”她哽咽说完,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李世民将她接的死紧,咬着牙。“不,我绝不放弃。承乾我绝不放弃!”94冠礼(3)“回去,不许你再来。”李世民瞪着眼低喝。张晋不语,指平静看她。“他怎么样了?”“你不需要关心这些,回去,不要来东宫了。”他别过身,口气坚硬。“很严重吗?”张晋又问。他长叹口气,身形颓了颓,无言沉默。“是什么病?”她继续问。“你不用知道。”他挺起身,语气拒绝。张晋皱了皱眉。她没有心思关心承乾的病到底又什么保密价值,她只是想知道更多一点的信息。贞观五年会发生什么,对她来讲没有悬念。这一出早来晚来始终要来。上一次承乾气疾发作,她以为命运的安排到了。可惜,她错了。或许是命运的嘲弄,想显示她的高深莫测。又或者算是一次实习彩排,让她见识一下她的本事,好提高警惕。这是第二次,她觉得那无情人没必要再耍弄了吧。她只是希望尽快完成任务,至少过了这桩,下半年就安省了。该干嘛干嘛,偷点空闲。但显然的,这任务并非原先想的那么简单。瓷瓶里只有一小块指甲盖大的白色结晶而已。这是什么?毒药?解药?她只觉得想笑。是怕她日子过的太无聊给点悬念吗?她又不是医生,能从这么一点东西里判断承乾到底得了什么病,该吃什么药。就算她能,如今这是一千多年前,很多东西根本没办法弄到。从怀里摸出瓷瓶,在手里掂了掂。她厌恶这种被硬绑着做所谓先知的命运,执行自己根本无从所知的使命,还不许防抗,真是一点没有人权自由。“拿去。”她将手里瓷瓶迷了过去,神情淡漠。命运可以强迫她去做一件事,但不能强迫她如何去完成。她完全没有兴趣出猜她的谜语,就这样吧,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完成。粗暴却黑色幽默。李世民回过身,看着她的手。“这是什么?”“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不是吗?”张晋嘲解一笑,懒做道。他听的一头雾水,不解看她。“我其实没有兴趣知道东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当他们说的是真的,我是妖女。”她撩起睫毛,看着他,缓缓说着。“我不知道承乾是什么病,但或许,这就是他需要的药。不要问我从哪里得到这东西,我说了你也未必会信。也不要问我这到底有没有用,我想既然上天一定要给我这个,总该是有用的吧。也不要问我该怎么使用,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正如你所要求的。我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李世民皱着眉,思量。她的话他不全明白,但总觉得能抓着点什么。没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无论是什么她总能够知道。这是他一直坚信的,为此就连有些军国大事,他也不提防着她。可他现在拒绝她,是因为怕她受到伤害。东宫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很快可能就要遮掩不住了。丽正殿已经全面封锁了,就连他和皇后也已经不能进入。最糟糕的情况也已经发生了,近身伺候承乾的宫人和太监已经死了三个了,还有五个已经被隔离。他几乎可以预见,不久以后,长安会可发一场恐慌。他不想她出任何问起。然而正如她自己说的,她是个妖女。就算是妖法吧,他现在就如同溺水,哪怕是根稻草,也要抓一抓。“是疫症。”他转身,走近一步,吐出一句。张晋愣了愣。“疫症?是什么?”他沉默,又走近一步,目光谨慎而又凝重。“瘟疫。”张晋眉一挑,脸色动了动。“症状是什么?”她还是不明了。现代化的大城市瘟疫已经灭绝了,这种病一般都发生在那些落后的非洲国家,往往代表这贫穷。东宫太子得瘟疫,真是前所未闻。“头几天是发烧畏寒,反复不定。后来开始头痛呕吐,还抽搐。昨天晚上已经意识不清,抽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好几次都。。。。。。昏厥过去了。,李世民表情痛苦,低声沉沉说到。“有别的人得吗?”她问。印象里瘟疫狠容易大规模流行爆发,是个很恐怖的病。“已经死了三个了,还有五个人隔离起来了。”他缓缓说道,神色凝重。张晋愕然。拨开手里的瓷瓶,将里面那块小小结晶到在手心里。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法雅要给她这个?如果这就是要她完成的使命,那为何她却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