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叹息,回握了一下碧利苏的手。“晋,乌云不能永远遮蔽阳光。苦难一定会有消失的一天,要坚强起来,勇敢的面对人生。你看我们这个歌舞团里,哪一个人没有痛苦的经历。但是大家都坚强的挺过来了,都继续怀着希望前进。我不知道你以前受过什么苦,可是不能失去希望,不能失去未来。”碧利苏一把握紧她的手,用力的摇了摇。“有些事,不是你希望你努力就能够达到的。”张晋无奈浅笑说道“人这一辈子,开心是过不开心也是过。如果要我选择,那我就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过。晋,人活在世上,你不可能是最苦难的那一个,总有人活得比你不幸。比你惨的都还在坚强的生活,所以你更要努力。”“和我一起去长安吧,我们一起去,和所有的团员我们一起去。去证明我们存在的价值,去让所有人赞美我们。”碧利苏的眼神灼热而激情,像两团火焰熊熊燃烧。张晋淡淡的笑。眼前这姑娘让她想起那人,积极,进取,对未来充满了志在必得的信心,永远不知道回头。最终,她依然摇头拒绝。长安,那只是眼前这个姑娘的天堂而已。对她来说,长安。。。。。。是个牢笼86山西并州文水。这是个小地方,最高的楼是武家大宅,比街门州长老爷家的还大还高。说来武家也确实是并州最有名望的家族了,现任老爷武士镬在长安当了大官,还取了杨氏大姓人家的小姐做夫人,光耀门楣,很是风光。这武家也不是从以前就开始风光的。正所谓乱世出英雄,慧眼识真龙。想当年他也不过是个破落人家的子弟,家里没地没产业,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十足一个瘪三。也亏得他脑子灵活,正赶上杨广大兴土木那阵做起了木材生意,结果就这么发了财。有了钱日子是好过了,不愁吃穿。可武士镬不是个简单的人,他的追求远远不止是不愁吃穿。有了钱,就会想要权,想要社会地位。然而一个最下等的商户想要出人头地却不容易,没有显赫的姓氏,没有牢靠的关系,想要摆脱下等人的窘困尴尬谈何容易。还是幸亏了乱世,有了一条从军出头的捷径。于是他又从了军。这是个有着雄心壮志的男人,不惜重金为自己买了以个鹰杨府队正的军官职位。然后凭借着这一身份开始结交权贵。他目光精准,立刻看准了李渊这个潜力股,诚信结交,倾囊相助,立即就得列了李渊的信任,在时为太原留守的李渊手下,担任行军司铠之职。武士镬确实是个有胆识有能力的男人,在李渊手下的这段日子里,他表现出色,办事得力,又舍得花钱,立刻得到了李渊的赏识。为了能进一步向李渊靠拢,他更是挖空心思的献上兵书和异宝,表达了自己支持李渊称帝的决心。后来李渊终于举事,于是他又举族参军,倾其所有资助。在李渊成事后,自然也忘不了他的中型耿耿,封他为三品大员,为居侯爵。并一直让他在长安为官,颇受重用。然而有了地位之后他又觉得自己没有名望。虽然自己身居高位,但出身卑微。与人相往还是低人一等。然而人的出身从以出生就决定了,要改谈何容易。可命运还是垂青他的,他的原配夫人相里氏不久病故了。于是约英知道一点他的心思的李渊为他选了以个又名望的大姓女子为妻。那就是隋朝宗室隋朝宰相杨达之女杨氏。虽然这个女人当时已经四十几岁了,但她显赫的身份还是让武士镬高兴的不得了。而这位新夫人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不仅把家调制的仅仅有条,还以口气为他生了三个女儿。有了钱,有了权,有了身份,什么也不缺了的武士镬现在就缺一个可以继承这一切的一个出生高贵的儿子。可惜,生他永远也不可能满足这个愿望了。命运对他的垂青也开始到头了,自从李渊成了太上皇,他的官运也渐渐走了下坡路。他被李世民调去了外地为官,一家老小也跟着一同前往。每一个都只是命运的棋子,命运给与武家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非同寻常的女人的崛起。歌舞团来到此处,纯属意外,更意外的是,正巧武士镬回家探亲,要办家宴正想请个班子表演表演节目。于是乎,胡曲团就接了这生意。武家出手还算大方,不光答应了一百钱的工钱,还答应如果表演的好另外再给一百钱的赏钱。听的大家很是激动。由于是家宴,也就不需要表演什么大的节目,人也不需要去的太多,只要些乐师舞娘小杂耍之类的就成。埃里贺妈妈就挑了十来个熟练顶事的一起去。张晋也在其列,对于这种安排,她却觉得很不安。其他人觉得这是大生意,而且武家院大宅深,男主人又是长安来的大官,很有身份,觉得能去表演很荣幸。一开始听说要路过并州,她还很高兴,也许有机会可以远远看那两人一眼。可如今命运这样可劲的把她往武家推,就不能不令她起疑心。知道这武家将来的发达,对她来说,那一代女皇才是令她不安的存在。她不想再接近历史风暴圈,即使这风暴圈如今才七八岁大。可现在她不过流浪一下也能来到这种特殊的地方,难道不能说是命运刻意的安排吗?命运这样刻意的安排,为了什么目的?她不想猜也不敢猜。命运不会做无用的安排,她甚至觉得,那两人现在就是命运挟持她的筹码。所以即使再不安,她也只能按照命运的脚本走下去。不然谁知道这一次命运这个无情的女人会怎么惩罚她的冒失。被绑架的米来,还能有什么希望。张晋觉得痛苦而无奈。这样绝望的日子,也许真的只有死亡才能解脱了。。武士镬是个很开明的人,家宴上不光有他的妻子杨氏,还有三个女儿。张晋人在角落是弹琴,眼神却忍不住膘向武士镬的三个女儿。那个七八岁的孩子梳这双丫髻,穿这粉袄绿裤,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的聪明活泼。但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个七八岁的女孩子而已,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传说故事,野史绘本里写着,当年袁天罡一眼看到穿着一身男孩装束的武家二姐,就惊呼龙凤之姿,只可惜不是个女娃,不然就能执掌乾坤。差点没把武士镬一家给吓趴下。她不禁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这些本来就是江湖传言而已。做皇和长相没什么关系,若真是有关系,那她还想不通那李世民长的哪里奇怪了,竟然让命运看上了眼。反到是武士镬右手下座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仪表非凡,很是不同凡响。并不是说那人长的如何特别,就是那种感觉,道骨仙风,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就像当年法雅给她的感觉差不多,只是法雅给人感觉更加放肆外露,这年轻人就内敛多了。想想也奇怪,本来应该学道之人更放荡些才是,可如今看来法雅那和尚反到更放肆。一想到法雅,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手里音节顿时错了两个。碧利苏立刻朝她看来。张晋抱歉一笑,急忙收敛了心神,认真弹琴。一曲弹完,她抬头,却看到那年轻人正在看她。张晋浅笑低头,略略施礼。年轻人也朝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两人如蜻蜓点水似的交流了一下后便各自别开眼神,不再相会,旁人也丝毫没有察觉到。杂耍开始后,张晋和几个乐师这才得了空,来到偏房休息。武家到底是个大人家,偏房里也摆了些茶水点心酒菜,供他们这些艺人食用。大家于是围坐在一起,小憩片刻。“我要是也能出生在这样的人家就好了,你看那武家三个小姐,生活的多幸福呀。不愁吃穿,将来还能找个好人家嫁,一生无忧。”一个年轻的舞娘叹了口气,哀怨说道。“同人不同命,这是命。没有办法的。要是人人都是大小姐,那谁来做舞娘呢?”一个乐师接口劝慰道。“是啊,想这些有什么用呢。我还想做官老爷呢,可爹娘只生了个做乐师的命。有什么办法呢。”另外一个乐师也摊了摊手,笑着说。“哎呦,她哪里是在叹命,她是想嫁人了。不羞不羞。”另外一个年纪比她小的舞娘拿手比这脸骚她。“你这小浪蹄子才想男人了呢,我非撕了你的嘴。”|恼羞成怒的年轻舞娘跳起来,伸手去掐那小舞娘的脸。“不羞不羞,想男人了。”小舞娘手脚很是灵便,从垫子上跳起就满地跑。两人一个追一个跑,闹腾起来。张晋笑着摇了摇头。如今武家二姐的生活自然是好的,可等武士镬这棵大树一倒,这日子就艰难了。再到后来宫里的那段郁闷生活,再后来的血雨腥风,恐怕小舞娘就羡慕不起来了。有些人生,旁观者看看确实精彩纷呈,可当事者却是一把心酸,几多惆怅,得失是计算不清楚了的。追逃玩闹的两人突然砰一声,然后就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