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苦笑。“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罚我呢。”他语重心长,低声喃喃道。“别这么说。”长孙伸手掩了掩他的唇。李世民轻轻拉下她的手,叹了口气。“头年旱,二年灾,也不知道下一年,是不是会好点。”他忧心忡忡说道,原本英气俊朗的双眉纠结着。“这不是老天惩罚陛下,是在考验陛下呢。”长孙伸出手,轻轻去揉他的眉心。“考验?”“是的,这是考验。陛下初得天下,一帆风顺固然是最好不过。但现在这样磨难重重又何尝不是在磨练陛下治理天下的心呢。”长孙柔揉道。李世民看着她,若有所思。“陛下当日下了决心夺得天下,必是抱了治好天下的雄心。如今不过上天小小磨难,陛下怎么就自怜自怨起来了。想陛下从前的雄心壮志,都到哪里去了。”见他上了心,长孙皇后笑着说。李世民眼神动了动,心结渐开,露出笑来。“皇后说的是,这是考验。我可不怕这些,就让老天爷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必不复当日决心。”他朗朗一笑,说道。36 行宫在唐朝时期,蝗虫是一种带着神话色彩的,来自与天上的神物。民间闹了虫再,也从来不敢扑杀,只能驱赶或者祈祷上天。这种消极无为的做法根本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灾害,只能任由蝗虫把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吃的一干二净。这一次的蝗灾也面临着这样的结果。整个大唐都只是消极的祈祷和驱赶,指使虫灾无限蔓延,越发升级。大唐贞观天子李世民却一反常态的当着众大臣的面吞下了一只活生生的蝗虫。这是他众多挑战上天挑战常理行为中微不足道的一次。但也因为他这一次,改变了所有人对蝗虫的敬畏和恐惧,彻底揭开了蝗虫身上虚伪的神性。自此,民间终于展开了声势浩大的灭蝗运动,将灾害一举控制住了。“什么?陛下竟然吃了蝗虫?”长孙皇后一下从锦垫上起身,惊诧的看着李世民。“嗯。”李世民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逗弄着摇篮里呀呀作响的九皇子李治。“那东西有没有毒也不知道,陛下怎么能乱吃呢?”长孙皇后焦急的搓了搓手,又拉着李世民上下摸了摸,还是不放心,再仔细看了一遍。“真没事的,观音婢你别担心了。吃也吃了,要有什么事也早发生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李世民笑着安慰她。“那东西你活生生吃下去,也不知怎么在你肚子里乱钻呢。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也没事。”长孙皇后还是担忧万分,说着眼圈都快红了,眼看要哭。“唉,你看你看,生完小九你就特别多愁善感了。”李世民心头一软,急忙拉她在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劝慰。“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去年大旱,多少粮食都晒死了,老百姓勒紧裤腰带熬了一年。好容易今年开了春,风调雨顺,眼看是个好年景,却又闹起蝗灾来。”李世民叹了口气。“陛下也别太担忧了,保重身体要紧。”长孙急忙又反过来劝他。李世民苦笑。“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罚我呢。”他语重心长,低声喃喃道。“别这么说。”长孙伸手掩了掩他的唇。李世民轻轻拉下她的手,叹了口气。“头年旱,二年灾,也不知道下一年,是不是会好点。”他忧心忡忡说道,原本英气俊朗的双眉纠结着。“这不是老天惩罚陛下,是在考验陛下呢。”长孙伸出手,轻轻去揉他的眉心。“考验?”“是的,这是考验。陛下初得天下,一帆风顺固然是最好不过。但现在这样磨难重重又何尝不是在磨练陛下治理天下的心呢。”长孙柔揉道。李世民看着她,若有所思。“陛下当日下了决心夺得天下,必是抱了治好天下的雄心。如今不过上天小小磨难,陛下怎么就自怜自怨起来了。想陛下从前的雄心壮志,都到哪里去了。”见他上了心,长孙皇后笑着说。李世民眼神动了动,心结渐开,露出笑来。“皇后说的是,这是考验。我可不怕这些,就让老天爷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必不复当日决心。”他朗朗一笑,说道。总算蝗虫治理及时,虽然损失不能挽回,但也比往年的虫灾轻了许多。靠着剩余的收成和义仓的接济,总算这贞观二年也平安度过。一转眼过完了热闹的上元节,大雪还未化尽,嫩嫩的树芽却已经开始在枝头俏春。浩浩荡荡的马车队行进在前往骊山的道路上,两边金戈铁马的皇家护卫对章显着这一车队主人的特殊身份。没错,这是大唐皇帝驾临骊山的车队。张晋伸手撩开车窗帘一角,向外面望了望。山道上的积雪早已经扫开了,可空旷的地方还满是不肯融化的冬雪。虽说是冬末春初,可以还残留七八份的寒意。手戴着手套到还不觉得太冷,从车窗角扑面而来的寒风到真刺的她打了个哆缩,急忙放下帘子。“县主,小心冻着了。”吉祥忙把暖炉递上。“没事,茶呢?”张晋摇了摇头,伸手道。吉祥又忙把温在小碳炉上的茶壶提了起来,往银碗里到了半碗茶递了过去。将热乎乎的茶碗捧在手里,张晋低头慢慢喝了几口。“也不知那温泉宫修缮的如何了?这可是贞观朝第一次去呢。”吉祥替她掳了掳长裙,笑着说。“不过一大锅热汤而已。泡进去就和下饺子似的,白花花翻滚两下。熟透了正好可以吃呢。”张晋难得心情不错,打趣道。吉祥笑的低头掩嘴。“哪里能有那么多人。我们这些随行伺候着的,非天下的皇恩,哪有可能泡着神仙圣汤。”吉祥又是羡慕又是惋惜的说。“你若想要泡,我和他说去。”张晋抬眉看她,笑道。“别,县主你别当真呐。我不过说说而已。为这点事去和陛下说,回头又不知外面的人怎么编排了。”吉祥忙摆手。张晋嘴角撩了撩,笑容有些冷倦。编排,是啊,也不知道外面怎么编排着她呢。妖女,狐媚之类的都已经算不得新鲜话了。放肆,狂傲也听的厌烦了。祸国殃民,贻误君王那也只是不敢在李世民面前说而已,背地里也不知道传几回了。这一次驾临俪山又捎带着她,外面早不知传了些什么了。想想也是,她算什么呢?这皇帝一家老老少少的出去旅游,她一个从二品的县主跟着算什么?她不过一个没名份的情妇而已。见张晋逐渐冷漠沉精的面容,吉祥知道她又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了。夹在这浩浩荡荡的队伍里,她们这辆车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幸好陛下似乎也知道其中的尴尬,没让她们和内命妇们在一起,而是单独一处,免得大家见了都不痛快。可陛下又恐怕见不着县主,把她安排的离他很近。这又逾越了,很是惹人非议。这种宠幸真书不上是福还是祸。正想着,车外传来轻呼。“吉祥姐,吉祥姐。”听声音是常跟着赵钱德大管事的赵六。吉祥急忙将车帘撩了一角,探出半边脸。“什么事?”她问。“吉祥姐,赵管事让我来和你说,快给县主准备准备,陛下那头传呢。”赵六拢着手,腋下插着饼拂尘,跺着脚缩着脖子说道。“这天冷的,怎么出去呀。”她低喃,抬头看看天。“陛下等着呢。姐姐你快准备吧。”赵六涎着笑轻催促。“晓得了晓得了。”吉祥叹口气,明知道和车里的人一说必然又讨她不快,可那是皇帝,又能如何。见赵六在外面冻的发抖,她把手里的怀炉递了过去。“给,瞧你冻的。”“哎喲,好姐姐。”赵六笑的满脸是花,急忙接过怀炉搂在怀里。吉祥扁扁嘴,老大的年纪了,笑起来一脸的折还叫她姐姐。要不是看他跟在赵钱德身边干事,有用的着的地方,她才懒的管他冷不冷呢。反正他这一声姐姐叫她,也还不是看在县主如今受陛下嬖爱得宠的份上。这皇宫里,处处都离不开这些算计。回转车里,和张晋一说,果然就露了个大大不快的脸色。“好县主,他是陛下,胳膊拧不过大腿。”吉祥扶起张晋,从车内的暗箱里取出斗篷,展了开来。一边说一边往她身上套。“那也得拧了才知道。”张晋沉着脸,到也没反抗,任由她套着。“那您就去那儿和陛下拧去。”吉祥替她系好稠带,又伏下身检查她的鞋子,摸了摸觉得不放心,又取了双雪靴来套在绣鞋外。“穿这东西恐怕连路也不会走了。”张晋又嫌弃起来。“那就让他们背你过去。反正陛下一声令,就算是连车抬他们也得抬你过去。”吉祥替她系好鞋子,又拉了拉紧帽子。这才回转身撩开了车帘。“县主你慢些,小心这地滑。”37 裴寂看着她坐在对面,李世民知道她不开心。把她从自己的车里叫到他的车里来,这样做其实不大好。一则她不喜欢,二则别人不喜欢。和皇后说要带着她时,皇后的脸色已经不大好了。他的观音婢是体贴他的,就算心里不快,嘴里是不会说的,脸上也尽量装的没事。她就没那么体贴了,一路上脸色俱是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