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姚贝儿便又想打退堂鼓了。“你要是敢不去试试……”姚母的威胁好像在姚贝儿的耳边徘徊。姚贝儿叹了一口气,一脚油门,车子向相亲的地点驶去。据说对方是医生,而且还是个军医,身家清白,就是工作太忙,没有时间谈情说爱,就这么一来二去的耽搁了,至今未婚,年龄35。姚贝儿觉得年龄有些大,但姚母却说,不算大,才大十岁,正好可以照顾她和姚宝。姚贝儿一直都在想,连谈情说爱的时间都没有的男人,又怎么有时间照顾自己和姚宝呢,不过这话她没来得急问出口,便被姚母推出了门,那架势就像在说,快去找男人吧,有了男人以后,我这个当妈的可算是能歇会了。相亲地点是一个时下流行的中档消费的自助餐厅,姚贝儿只和郝圆圆来过一次。郝圆圆是姚贝儿这么多年来唯一仅有的闺蜜,郝圆圆爱吃,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拉着姚贝儿吃吃喝喝的。进了餐厅,对方还没有来,姚贝儿便跟服务员来到已经预约好的位置。过了有半个小时,才看到一个男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男人的步伐很大也很快,戴着一副银色边的眼镜,个头目测有一米八以上,身材消瘦,皮肤要比时下正常的男人白皙。“姚贝儿?”男人开了口。“是……”姚贝儿应了一声。“来了多久了……”男人的声音干脆利索。姚贝儿看了看时间,回答道:“差不多半个小时吧……”“对不起,我迟到了,让你久等了……”男人眉头微皱,歉意稍纵即逝。“没关系……我……”姚贝儿还想说什么,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男人便又开了口。“我叫石镭……镭是镭射的镭……你还有什么需要问我的吗?”姚贝儿没相亲过,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她试探的问道:“你是医生?”“嗯?”姚贝儿发现石镭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他们是这么告诉你的吗?”“嗯……听说还是军医……工作很忙……”姚贝儿觉得,相亲应该就是将原本知道的情况,再加深了解一下吧,她这么问应该没有问题吧。姚贝儿发现石镭这次的眉头明显的皱了一下,顿了一下以后,才回答自己:“算是吧,工作很忙,上下班也总是没有定时定点的,这些你介意吗?”“其实,我也差不多……”姚贝儿的回答让石镭的眉头舒展开来。石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对不起,我接个电话……”石镭拿着电话起身,走到远处不知道说些什么。姚贝儿感觉她好像看过这种桥段,如果男人回来说有急事,那就代表自己相亲失败了,对方没相中,如果不走,那就看自己相没相中对方了。“对不起,我有急事……”这是石镭挂断电话回来的第一句话,姚贝儿松了一口气。“没关系……”姚贝儿眉头舒展,脸上带着微笑,想要大大方方的挥一挥手和对方告别。石镭再次打断了姚贝儿未出口的话说道:“我对您挺满意的,今晚方便的话,跟我见一下家人,如果都没有问题,你看看我们结婚日期定在哪一天……”“结婚……你……”姚贝儿有些口吃,她说话的间歇,石镭频繁地看表,像是就等着她的答复一样。“我还有个孩子,不知道你……”“你是单亲妈妈?”姚贝儿看到石镭的眉头皱了皱,像是思索了几秒钟,又像是回忆了几秒钟。“哦,我好像有听过,没关系,我不介意,正好我不常在家,能有人陪你说说话……”石镭的话让姚贝儿瞪大了眼睛,她发现这男人的表情,单一到了极点,除了皱眉,皱眉,再皱眉就是皱眉,连个震惊都没有。“你们家的父母不会……”姚贝儿欲言又止,她现在有些好奇这个叫石镭的男人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就不信了,他不在乎,他的父母也能不在乎,那就也太说不过去了吧!石镭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没关系,家里本就人少,多一个也不多。抱歉,我有事情先走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晚上我会来接你……”姚贝儿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便发现石镭已经转身匆匆离开。“这也太……”姚贝儿坐回到凳子上,她不由得奇怪,难道相亲就是这么相吗,连个约会的步骤都能省了。“抱歉……”姚贝儿一抬头,发现石镭又折了回来,他手中拿着像是发票模样的东西。“差点忘记买单,你慢慢吃,我先走了,晚上如果方便的话,最好能穿正式一点的衣服,如果你没有礼服给我打电话,我会派人给你送去,晚上见……”石镭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愣是没让姚贝儿插进去一句,只见他说完这些,又急匆匆的转身离开。姚贝儿呆呆的坐到位置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多了那么一个谈婚论嫁的男朋友。电话铃音突然响起,将姚贝儿从发呆中唤了过来。“在哪里呢,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邹晨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我……”姚贝儿突然感觉一种无法描述的心虚,就像是背着老公在外面偷情似的。“我……那个……我……呵呵……”姚贝儿有些语无伦次,脑袋想着该怎么回答邹晨。“我什么我,在哪呢?”邹晨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姚贝儿下意识的说出店名。“你自己去的?”邹晨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姚贝儿很没底气的回答道:“和一个朋友……”“那晚上吧……”“晚上我好像也有事情……”姚贝儿的声音变得更低了。“那明天我再打给你……”挂断电话以后,邹晨有些疑惑的盯着电话看了一会,感觉姚贝儿的声音有那么些不对头的地方。很像是,那种原本有男朋友的女人和他上了床以后,女人在电话中和男朋友说话的那个语气。但是姚贝儿,不可能呀?邹晨耸耸肩,他就是昨晚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加上早上睡了一个懒觉的时间,这女人就有人了,怎么可能,五年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坐火箭都不会这么快的。“当当……”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助理走了进来。“经理,刚刚您二哥打电话过来说,他的师傅今天七十大寿,希望您能替他送份礼物过去,刚刚打您电话,您正在通话中……”邹晨听完反问道:“哪个师傅?”“你二哥没说,不过留了一个地址……”说着助理便将手中的便签递给邹晨。邹晨扫了一眼,便知道今晚的主人是谁了。“行了,我知道,你还有事?”邹晨盯着自己的助理,发现他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还有一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助理偷偷摸摸的看了看邹晨。邹晨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是不是我二哥又教训什么了,他让你说,你就说吧,什么事情……”“你二哥说,别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去搅局,有失身份,经理你忙,我去工作了。”撂下这句话,助理一溜烟的消失在门后。邹晨撇撇嘴,嘟囔道:“不三不四也只是暂时,我孩他妈不就从不三不四的过来,现在看着多贤惠……”邹晨说着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原本无聊的晚上有事干了,去参加个宴会打发一下时间也是可以的。邹狩所说的师傅是石狩,算是第一代的公安系统的人,也许都带个狩字,石狩和邹狩很投缘。石狩是德高望重的人物,曾有过三个儿子,老大刚二十出头的时候,参加维和部队,便没再能回来。老二在一次抢险救灾中也牺牲了。就剩老三,原本石狩是说什么也不肯让这个唯一的儿子再进入和军队,公安沾一点关系的系统。石家将老三送到国外去学医,想着这样便能过了入伍的年龄,就算是想进公安系统,等老三回来的时候,岁数应该也不合格了。可哪想到,老三出国以后,学的倒是医疗方面的,但就是这医的不是活人,而是那种断气的、缺胳膊少腿、没有脑袋也许又泡得跟团烂肉似的人,说白了就是法医。回来以后,在石狩不知情的情况下,便混入了公安系统。偶然一次,石狩去公安局作报告,才发现自己最小的儿子混入其中。就连从不喜欢八卦的邹狩,当时还就这个事情八卦了几次。据说,这件事情都惊动了公安系统最高级别的人物,还为此发了火,说什么连人家老子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往里招,这幸亏是石老,要万一是个毒枭的儿子,是不是也能被稀里糊涂的招进来。不过,也幸亏老三的工作是法医,石狩除了感慨这就是命,就是遗传,也没再说什么,事情也就那么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