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大太监来到明政殿,程温棋就看到了已经到了的几个人,裴家的二房岑淑华和秦家已经嫁出去的大姑奶奶秦沐兮。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程温棋神色不变跪在了大殿的正中央,双手交叠举过头顶又落在地上,叩头到底。
声音落下却迟迟没有听到人说话。
程温棋在心里骂骂咧咧,却也只能挺直了腰背维持着叩的姿态。
背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酸疼的好感觉就蔓延上来,额头贴着手背硌的手背隐隐作痛。
膝盖在青石地板上从原本的寒意刺骨到了麻木,后面又疼的厉害。
死死的咬着下唇,程温棋连颤抖都不敢有。
狗皇帝!呸!
“起身吧。”皇帝写完最后一个字,随意的抬了抬手。
程温棋连忙说着“谢陛下。”
脚掌落地的瞬间,酥麻感窜上了小腿,程温棋勉强站稳,膝盖的酸疼又翻过上来。
“听说你在灾区治病救人,很受百姓爱戴。”皇帝放下手里的毛笔,抬头看向下面的程温棋。
心里咯噔一下,又忍不住骂骂咧咧。
谁编排的故事,太过分了!
“回陛下。”程温棋低头说着,思绪转的飞快,生怕自己的脑子跟不上自己的嘴,“臣妇不过是随着将军救了几个人而已,百姓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无论是臣妇还是将军都是由陛下安排,爱戴的也是爱民如子的陛下。”
快别爱民如子。
就没有比他儿子更倒霉的。
皇帝看着程温棋,迟迟没有吭声,明正殿的气氛紧张的厉害,没有人敢大声喘息。
生怕自己的呼吸声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哈哈哈哈哈……”皇帝笑了起来,眉宇间的惆怅都散了许多,“不愧是秦敬望的孙女,不错,不错。”
一旁的秦沐兮也跟着笑了起来,看了看身旁的岑淑华说道“陛下,既然子书回来了,不如就让臣妇带回去为家里主持大局?”
“哦~”皇帝微微挑眉,又看向程温棋,“秦小姐觉得呢?”
如果程温棋回去给秦家主持大局就势必要与裴澈和离。
到时候他可以再给裴澈安排一桩婚事。
程温棋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烦躁快要爬上了眉眼,“臣妇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臣妇遇到饥荒在跟着流民赶路的途中头部受了伤,不记得原本的过往了,臣妇醒过来就叫程温棋和夫君已经有了婚约,更是在不久后完婚,婚书是过了府衙的,望陛下明查。”
程温棋说着又跪了下来,原本疼痛的膝盖又疼了起来。
“你是说你不记得了?”皇帝又拿起了桌子上的毛笔,似乎不过在话家常。
“是。”程温棋垂眸。
岑淑华眼眸微动,恭敬的福身,“陛下臣妇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
“是。”岑淑华直起身来,看向程温棋,笑吟吟的说着,“虽然秦小姐不记得了,但是秦家的大姑奶奶记得呀,既然她说程大夫是秦小姐,那秦小姐跟着回去就好了呀。”
“可是臣妇是裴将军的妻子,是将军夫人,嫁出去的女儿哪里有回家的道理。”程温棋抬眸毫不客气的对上了岑淑华的眼眸,笑道“莫非是二叔伤了腿,眼看着要辞官回家,二婶婶才想着让我与将军和离,让娘家女儿嫁给将军吗?”
老皇帝你看看这女人跟你打一个主意呢。
皇帝放下手里的朱批,又看向了岑淑华,神色阴沉了几分。
“你胡说!”岑淑华被戳中了痛处。
谁也没想到裴正文最后败在了自己的手里。
岑淑华被告知裴正文养了外室,带着人去抓外室,没想到裴正文躲到了屋顶还摔下来摔断了腿。
后来又遇到了野狗,硬生生的把腿给撕扯了下来,抢了回去。
虽然后面找回了断腿,却也没有办法再给安上了。
四肢不全裴正文是当不了官了,只能辞官。
皇帝为了表示爱护,特意允许伤养好了再辞官回乡,也可以多领几个月的俸禄。
季糖糖收到信的时候也是觉得皇帝抠抠嗖嗖的。
几个月的俸禄都不去给点赏赐来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