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便不允赤炎也会硬闯,索性打开玄天门。“你去找红缎吧,她会帮你准备日常所需。”雾舞应了声,边走边左顾右盼,看到新奇的事物便跑过去戳戳摸摸,绝对的精力充沛。俄顷,赤炎穿过玄天门来到白染面前,话说他还真是“恭迎冥帝回府——”鬼兵列队欢迎,怒莲则因梳妆打扮来迟了一步。当她迎上赤炎之时,立刻看到走在他身旁的——雾舞。赤炎的注意力都放在雾舞身上,并未察觉怒莲神色异样,他始终望着雾舞,笑着介绍道:“怒莲,本帝的得力战将。”要说起来,这两位女子之间还颇有一段渊源。雾舞自然不记得前世之事,俯首微笑:“你好,我叫雾舞。”“久仰神魔圣女大名,今日有幸一见深感荣幸之至。”怒莲欠身回礼,仪态端庄。赤炎见怒莲对雾舞彬彬有礼颇感满意,虽然他们都知晓雾舞并非陌生来客,但终归要在元老面前装装样子,解释起来很累的。雾舞发现怒莲依旧深度欠身,误以为怒莲以为她是来捣乱的,于是急忙上前搀扶:“不必多礼,我此行只为缉拿七头火狐而来,捉到那家伙我便离开。”“七头火狐?……”怒莲重复的同时看向赤炎,赤炎轻咳一声,怒莲会意,再次俯首,“有劳圣女。”“别客气,捕捉恶灵本是我本分之事,七头火狐此刻藏匿何处?”“哎呀,迟些再捕怎了?你先跟我来。”赤炎扬声打断,在众目睽睽之下握起雾舞的手,继而向幽冥境地走去。众元老不约而同看向怒莲,其中一位资深老妖问道:“魔主,据说神魔圣女不久前才降生啊,老妖怎看这位圣女与冥帝寝宫中挂的那副画像如此酷似?……”“问我作甚?!我还想知晓天界女神为何可以在吾冥界的地盘自由出入呢!你倒不如去问问冥帝究竟在想些什么?!哼——”语毕,怒莲怒步离去,身为冥界最高权威的赤炎,竟然无所顾忌地牵着仙女在冥界游走,天冥两界间的仇恨忘了吗?!这烂摊子她可不管收拾!想到赤炎与雾舞十指相扣的一幕,怒莲忍不住驻足尖叫,震得一干元老大眼瞪小眼。与此同时赤炎带领雾舞来到冥界最美的花园——开满红色彼岸花的幽冥境地。雾舞立刻被映入眼帘的花海美景所倾倒,黑色帐幕的下方皆是一望无垠的彼岸花,那是一种纯粹的美,宁静且神秘,仿佛埋藏着道不尽的古老传说。雾舞陶醉其中,指尖触过如龙爪般卷曲花瓣,不自觉地扬起唇。“喜欢吗?”“嗯。不止是美,是壮观。”熟悉感再次莫名来袭,她的笑容僵在嘴角,赤炎刚要问她怎了,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鬼使神差地向花海深入走去,每走出一步,她的神经便紧绷一寸,熟悉感逐渐被危机感所取代,直至她走到一处寸草不生的圆形空地,这才招呼赤炎过来。赤炎不明所以,近身一看,不由一怔,彼岸花向来一朵挨一朵排列,花有灵性,即便枯萎也会有新的种子补上来,怎会空出一块三尺见方的小空地?他蹲□,翻手敲了敲光秃的土地,又捏起一些泥土揉了揉,发现此地泥土比周遭土质潮湿泥泞,而这种属于非正常的状况,必然是人为所致。“七头火狐解除封印事有蹊跷,我一直怀疑有人已破解了封印咒。”赤炎终于道出近日来他一直怀疑的问题。雾舞沉寂许久,悠悠蹲下,通过随之而来的记忆,正色道:“封印咒,乃盘古大帝拜托黑暗女王秘密所创,根据每一位高徒的弱点加以制约,每一道咒语针对一位神族成员。正因最初的神族成员拥有完美的不死之身,所以才会出现封印咒这等咒语,知法犯法以及冥顽不灵者,封印在法器中耗尽其元气,过程虽然漫长,但证明黑暗女王的推论是正确的,一旦贪念恒生,神族成员将会衍变成更为强大的恶灵,当膨胀到极致之时便是灭亡之日。换言之,恶灵最终是被自己的贪婪所吞噬。其实,破解封印咒的咒语并不复杂,只要将整段心咒倒过了阅读便可将恶灵放出法器……”她思忖片刻,又道,“方法虽然简单,但能想到此法之人若并非潜心研究就是刚巧撞上,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必须认得黑暗女王独创的‘黑系文字’才可破解,所以暂时可以排除天界的嫌疑,而识得黑系文字的魔族成员早已灭绝,即便真有,那必然是年纪超过万岁的老妖,你可以往从方面进行追查。”赤炎注视一板一眼阐述原委的雾舞,脑子浮现着她当年的神态,仿佛这天地间没有她不知道的事,仿佛她的母亲,那位聪明绝顶的黑暗女王,将一抹香魂留在最疼爱的女儿身旁,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同时为她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为了她爱恨交织的情人,借由女儿的双手继续清除着危害三界的孽障。“冥帝,师叔,跟你说话呢,在听么?”雾舞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嗯……嗯?你为何唤我师叔?!”赤炎崩起脸。“你是我师父的兄弟,唤你师叔有何不对?”赤炎提起一口气,又沉沉地吐出,自顾自扬手作罢:“先说你对这块空地的看法。”“不确定,方才我只是感觉前方有一股力量拽着我前行,我便按照力量的指引跟随而至,并且,我似乎隐约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她捂住口鼻指向荒芜的土地,“味道从这里传来,莫非这下面埋了什么东西?”赤炎思忖不语,难道这便是白染所提到的泥流恶灵山隐藏出口?转念一想又不对,泥流恶灵山的位置位于地狱的最底层,老冥帝倾尽全部妖力封死了泥流恶灵山的出入口,并且信誓旦旦地告知于他——恶灵唯一无法入侵的地方便是幽冥境地,一旦恶灵余孽破闸而出,这里将是成为最后一片避难之所。“你怎又不说话了?想起些什么了没?”雾舞比他还焦虑,斩草不除根势必春风吹又生,所以找到症结所在才是清除隐患之根本。倏地,赤炎抓住雾舞的手腕,用一种很迷茫的目光看向她:“我忽然想起来了,倘若你那时并非说笑的话……你曾去过泥流恶灵山。”雾舞蹙起眉:“泥流恶灵山究竟是何地?记忆中并无这一地点,我又何时告诉你我去过?”她记得师父曾提及此地,老冥王也正是在此处遇难。可她偏偏一点不知晓。赤炎再次陷入沉默,努力回忆着雾舞那时所说的每一句话。咕噜咕噜……“……”雾舞难为情地捂住胃,“抱歉,你先忙。”赤炎哑然失笑,将她拉起身:“走吧,好酒好菜早就预备好等你了。”“真的呀!”雾舞开怀一笑,“不过佛门弟子不能饮酒,我吃菜就好。”“随你,只要你把持得住。”赤炎诡异一笑,雾舞显然是忘了,在冥界顶级佳酿面前,她向来失去自控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