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之间!两种花的花瓣同时释放出流光溢彩,又随之慢慢散开,光源渗入她的肌肤,将两朵阴阳相隔的标识之徽永久地刻印在她的肩头。她的身体从平躺转为直立,双腿贴合并拢,一头乌黑的长发垂直散落,遮掩着她赤裸的酮体,原本惨白的嘴唇染上一抹靓丽的朱红,弯长的睫毛俏皮舞动。她的双臂缓缓地伸展着,身体后方展现一轮金色的圆环,环内悠悠地撒播着冥色的光晕,黑与金所交织的线条,在圆环中疯狂旋转,很快,幻化出一副来自洪荒的咒语,那些看不懂的字迹灌入她的两耳,伴随她微微睁开的双眸,万年封印彻底解除——激动人心的一颗即将到来,赤炎既激动又忧心,据白染表述,刚刚脱离封印束缚的雾舞完全不受控制,并且对周遭一切充满危机感,因此,很有可能在恢复意识之前视他们为仇敌,这也是赤炎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正思于此,赤炎顿感一道快影移到他的脸侧,他猛地侧过头,雾舞则惊恐地尖叫一声,本能地推拒赤炎,也就是这随随便便的一推,竟然将赤炎打上天际,他的元神也伴随雾舞的攻击莫名其妙地收回体内。“雾舞!我们不会伤害你!”白染凝视雾舞的背影,伸出手,柔声细气道,“过来吧雾舞,把手交给我,我带你离开这里……”雾舞却不肯转身,当她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自己时,飞身跃上树,双手环着□的躯体,瞪着戴有面具遮住容貌的白染,眼中充满戒备与冷漠。赤炎揉着胸口返回山顶,见雾舞如愤怒的小猫般直盯他们,他却不自觉地扬起唇角,这一副古灵精怪又惊艳脱俗的容貌勾引他心底太多的回忆,或悲伤,或喜悦,或是满满的思念。他隐忍着激动的情绪,面朝雾舞展开双臂:“过来啊雾舞!让我抱你一下。”雾舞则小幅度向后退步,五指张开,唤出一把白染与赤炎都未见过的法器,那法器形状如花枝,看似杀伤力并不大。赤炎一步向前,却被白染压住肩膀:“她此刻就像刚出生的婴儿那般不知所措,咱们说的话她都未必能听懂。所以别吓着她。”“婴儿?”赤炎看向雾舞玲珑有致的妙曼身姿,转头问,“什么意思?她何时能恢复正常。”“史料对于神魔双修圣女的记载少之又少,我也不知晓何时可以与她正常交流。”白染紧蹙眉,此刻更关心雾舞身无寸缕的问题。他幻化出一套衣裙放在彼此中央,笑着道:“你若感到害怕,我们也不会逼你,但是先把衣服穿上好吗?会害病的。”过膝长发垂在雾舞的胸前,她转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抿双唇不予回应。就这样,双方僵持了足有半时辰之久。赤炎面对朝思暮想的女子再也沉不住气,他瞬间移动到雾舞的身旁,刚欲拉住她的手腕,雾舞却甩出手中的花枝,顷刻间,花枝花藤漫山遍野破土而出,立刻捆住赤炎与白染的双腿!就在他们念咒挣脱之际,雾舞抱起衣裙,如灵活的兔子般三跳四跳跃入深不见底的山涧,钻入茂密的丛林,消失得无影无踪。见状,赤炎与白染无暇顾及束缚行动的花藤,使用通灵术追逐雾舞的位置,可雾舞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暂时不会运用法术,方圆万里之内,竟然搜索不到属于雾舞的丝毫气息。暴戾的一拳打碎岩石,赤炎气急败坏道:“你不是说雾舞会与咱们对战吗?怎跑了?!万一遇到麻烦可怎办?!”“别急,她肯定未走远。”“怎能不急?!她此刻没吃没喝更不知晓自己深处何地!”赤炎万分焦急,更气自己未舍得用法术囚困雾舞。白染缄默不语,盘膝打坐,道:“当雾舞重生之际,天界与冥界同样感应到她的存在,我认为她收敛阴阳之气正是处于本能,在保护自己,此刻我也唯有默诵佛经施于万里,我想,当她听到之后,也会她会主动来找我,但愿如此。”赤炎见他这般平静更烦躁,经文经文,非佛门弟子都听不懂的东西雾舞能听懂否?!罢了,求人不如求己,他还是自己去找吧。白染合起双眸,一手立于胸前,捻转着佛珠,将万串经文撒播于山谷之间。雾舞,无论日月如何交替,我会坐在这里等你回来,请记住,你是天的孩子,你的父母为了你倾尽所有,我坚信,你始终是善良的,否则,你不会在五千年前,因为改变不了自己的执念而捏碎魂魄;否则,你不会再我左右为难之时再次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回来,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我会像……兄长一样,永生永世守护着你。==============作者有话要说:别理白染=。=猜猜雾舞去哪了……☆、旭日东升,阳光普照大地。雾舞揉着眼皮走到位于半山腰的山洞门前,望向金灿灿的阳光,抬手去抓却扑了个空,她嘻嘻一笑,又见一只喜鹊飞过眼前,她不由打量自己的双手,学着喜鹊飞翔的样子忽闪几下,蹭地一下飞向天际,追上喜鹊的位置,与之一同翱翔。喜鹊惊见“庞然大物”并肩齐飞,翅膀一歪跌向地面,见状,雾舞俯冲而下,托住喜鹊惊悸颤抖的小身体,放在枝头,继而转身飞向碧波荡漾的山中湖泊。她半跪在河畔,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汪湖水,俯下头舔了舔,顿时感到舌尖传来冰冷清爽的感觉,于是,她将湖水洒向脸颊,又如小狗般甩了甩水滴,笑得天真烂漫。——她的魅力不仅在于外貌,更重要的则是对万物生灵的吸引力。她的身躯散发着时而清馨时而香艳的香气,纤细白皙的双臂支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远远看去,仿佛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花香,美人,令飞禽猛兽不由自主地聚拢过来,湖中的鱼儿也成群结队地游到她的身旁,瘙痒着她没入湖水的脚丫。雾舞咯咯地笑着,一猛子扎入湖水之中,鱼儿非但未受到惊吓,还簇拥在她的身体四周一同嬉戏。雾舞鼓着腮帮子,流畅地潜入水底,双腿轻盈掠过正在水中舞蹈的水草,又穿过徐徐冒泡的岩石,指尖敲打着乌龟的硬壳,笑声化作五彩斑斓的气泡溢出唇角。倏地,她钻出水面,耳畔传来叽叽喳喳的叫声,她望向岸边,一群猴子正挂在树杈上欢蹦乱跳,又指向堆积在草地上的各种水果,显然是在请她吃。“我好开心耶!——”她伸张双臂仰头大笑,一缕金色阳光照耀在她清澈的美眸上,就像两颗晶莹剔透的紫葡萄。她跳上岸,刚欲抓起水果,又俯瞰赤裸的身躯,歪头想了想,一跃身飞回山洞,捡起遗落在那里的衣裙,首先抓起裙子疑惑地看了看,随手抛开,又抓起白色的衬衣,稍显笨拙地套穿在身,抖了抖偏长的衣袖,开心地原地转圈。就在此时,一串串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经文,灌入她的耳孔,她顿感头疼欲裂,倚在岩壁边,使劲堵住双耳却依旧感到如雷贯耳。雾舞紧拧着眉,跃身而起,漫无目的地在山谷间飞行,只想逃离,逃离这可怕的声音。不知飞了多久,声音总算停止,她瘫坐在大树下,胡乱地拭去汗珠。“雾舞……是你吗雾舞?……”猫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从雾舞与他师父突然失踪在魅妖大赛上之后,她四处寻找雾舞,越是找不到,越是认定最好的朋友已被害死。雾舞知晓这个名字属于她,但是眼前的猫妖她可认识,所以处于自我防御,她的指尖晕出一道光圈,一旦猫娘企图靠近定要她飞灰湮灭。“一百年了雾舞,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猫娘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猫娘喜极而泣,她此刻真庆幸曾见过雾舞的真身,否则即便擦肩而过她也认不出。“别过来!”雾舞跃身上树,继而将一颗法气弹打在猫娘的脚前。猫娘注视身前炸出来的大坑,谨慎地抬起眸:“雾舞……你这是怎么了?你师父白染呢?”“放肆!本尊的名讳岂是你这等小妖可以直呼的?!”雾舞扬起双掌,掌心凝聚一黑一白两颗法力球,“再不走就别想走了!”听罢,猫娘简直大傻眼,凝望雾舞高贵冷艳的五官以及慑人的气势,不由后退三步,才一百年的光景,雾舞的法力怎会变得如此之强大?!“好吧,你先别生气,我再问你一件事马上就走。”“讲!”看着曾经活泼可爱的小鸡妖对自己这般刻薄防备,猫娘那颗妖心也有些受伤了,她收起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漠道:“罢了,你如今法力超群也不再需要我,朋友一场,好聚好散,告辞。”语毕,猫娘化作白色猫妖,从慢跑转为奔跑,滚烫的泪水洒在风中。雾舞踮起脚,望向渐行渐远的白色猫影,莫名地染上一丝伤感,她捶了捶憋闷的胸口,出溜到树下,望向悬在天际的明月,天黑了。其实,她不想伤害谁,只是怕受到伤害,对于这陌生的环境感到恐惧。白染……师父?……雾舞蜷起膝盖,单手托腮,努力从空白的头脑中搜索着这名字。指尖无意间碰到耳垂,她摸了摸,又爬到湖边看向水中倒影,看到耳垂上戴着一枚银针,伴随水光波动,竟在耳边绽放出九彩花瓣,花瓣柔和地散出九种颜色。她好奇地触摸过去,可当指尖碰上花瓣时,竟令她的脑子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雾舞打个激灵,再次抚上花瓣,这次却未能在给她提供任何讯息,并且花瓣收拢裹成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