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南揉了揉她发帘：“快去睡觉。”“不，一起睡。”她固执一如既往。狄南睨了她好一会儿，倏然，将她弯身抱起，慕乐乐轻呼一声，及时抓住他肩膀，这就要开始了么？……别说，还真有点紧张。狄南支起上半身，俯视枕边她。“终于一天你会后悔。”“我不会。”慕乐乐不安地攥住床单，却笃定如初。“不要对我期望太高，人随时在变。”狄南用犀利言语刺伤着她，他在给她逃跑机会，也在给自己寻找不碰她借口。果然，慕乐乐心揪了揪，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执著，就因为他是不折不扣忧郁王子么？说实话，她还真怕有一天，他冷漠彻底打败自己。然而，她没有退缩，坚定地说，“我还是那句话，过日子没那么复杂。但是，如果你把不好情绪传染给我，我会主动抛弃你。”狄南轻声一笑：“或许吧。”“等等，不关灯么？我有点害羞……”慕乐乐见他嘴唇逐步靠近，淡定全无。狄南但笑不语，随手按下开关控制器，男人总是注意不到某些细节，或者说，更注重视觉冲击。又或者说，一个女人真切地对一个男人说，他要成为他女人。无法令男人不心动。静谧黑暗中，只有彼此轻柔且不安呼吸声。狄南说……“乐乐，我再重申一次，我并不爱你。”“会爱上。我可以等。”“会等很久。也许是一辈子。”慕乐乐确实犹豫了几秒：“……那也等。”她承认在赌气，讨厌他此刻漫不经心口吻。狄南沉了口气，他已不知再用多刻薄言语伤害她，她委曲求全，而他心里并不好受。他微扬起身，一双小手却有力地将他拉回原位，柔软唇瓣，轻轻触摸上他耳垂，带出温热清香气息。慕乐乐生涩地吻着他耳垂，回忆着从室友们偷听来暧昧教程。大学就是染缸，单纯如纸孩子们走进去，五颜六色跳出来。狄南隐忍地闭起双眼，她知道这种行为是在玩火吗？“老公……”又是一声酥骨呼唤，一直把她当孩子，忽略了女人与生俱来柔媚。狄南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理智命令他马上走出这间房，四肢却不肯。吻上她额头，眉心，鼻尖，停在唇边……慕乐乐不打算给他时间思考，主动贴近。膝盖微微蜷起，无意间碰在某个坚硬炙热部位。狄南闷哼一声，显然已无力抗拒她挑逗，眼前明明是个没经验小女孩，却把他迷惑得神志恍惚。禁欲太久果真不太好。……她肌肤娇嫩超越他想象，指尖触碰之处，轻易陷入其中，布丁般柔软女人。狄南虽已亢奋到极点，却又萌生一种侵犯未成少女罪恶感。然而，想法终归是转瞬即逝念头，当冲破那层独一无二薄膜时，他已然无法停止，迷失在她紧致体内，欲罢不能。慕乐乐双手紧抓着枕头，疼得拱起腰，她没料到狄南一旦凶猛起来，竟然让她连喘息机会都没有。象征性地问她疼不疼，她说有一点，他应了声，稍稍放慢速度，不一会儿便加快速度，撞击得她晕头转向。“狄老师，我……”“别再叫老师，感觉我像变态。”“……”慕乐乐吃痛之余咯咯一笑，这种感觉很奇妙，两个原本不认识人，却在某一个夜晚坦诚相见，身体某处交融一体，他无所顾忌地抚摸着她身体，她却喜欢他手指稍显粗暴触碰，从羞涩到浑身酸软，将她轻易代入未知领域。说不上好与不好，反正初次体会。“为什么你总不愿正视一个问题？”“嗯？……”“咱们结、婚、了。”慕乐乐必须大声提醒他，狄南是她名正言顺丈夫。此话一出，狄南紧绷情绪逐渐松弛，慕乐乐是他名正言顺妻子。“没错……”“什么没错？咦？……”狄南一翻身躺在床上，顺势将慕乐乐抱坐在腿上。慕乐乐跨坐在他身上，随着一上一下摆动而傻眼，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显然提醒不是时候，正视夫妻关系，只能促使他更过火。“人家是正文正文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狄南与寒建国面面相觑，狄南眸中毫无温度。“小南，我是你的生父啊！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寒建国捂住绞痛的心口，他不懂儿子为什么对如此自己冷漠。当初他并不知狄陌兰身怀有孕，真的不知道。狄南的视线落入窗外那片火红的玫瑰，母亲一生钟爱玫瑰，忘却它们是美丽而危险的植物。就在他十五岁那一年，母亲因病过世，一位声称是他生父的男人闯入他的世界。他所不能原谅的是——当寒建国伫立在母亲墓碑前时，手捧一束母亲挚爱的玫瑰，随手放在冰冷的石板上，目光冷硕。面对一位用生命去爱他的女人，寒建国怎么可以无动于衷。狄南平静地撇开视线：“我没有父亲。”寒建国愠怒不语，他已尝尽儿子的冷言冷语，人就是贱骨头，听惯了也不觉得难以接受。“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父亲，你终究是我寒建国的儿子，铭大银行迟早要交给你们兄弟俩经营，你就看在我已一把年纪份上，带着妻子回家住可以吗？”寒建国在狄南面前卸下威严，只求得到他的谅解。狄南恨他，却铤而走险救出弟弟寒思远，见证了血浓于水的亲情。狄南泯没不语，默然地望着窗外，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看到寒建国跪在母亲坟前忏悔。哪怕只是发自真心地唤一声母亲的名字，他或许会释怀，也许吧。“慢走不送。”“等等小南！——”寒建国疾声叫住儿子，三两步走到他面前，那双苍老的手指不住颤抖着：“十三年了，你究竟要我怎么样做才肯原谅我？！难道要我给你磕头认错吗？！”寒建国自认早已萎缩的泪腺之中，再次溢出滚烫的泪。狄南眼中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震撼，他抽出几张面巾纸塞到寒建国手中，而话语依旧冰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没权利指责你什么。”“既然你不怪我，为什么不肯叫一声‘爸’？”狄南悠悠摊开掌心，托住那一滴即将落地的眼泪，久久之后，他平静地开口：“母亲为你所流的眼泪，我一只手托不住……”语毕，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疾步上楼。母亲在人前强颜欢笑，而独自一人时，躲在房子哭泣，在他的记忆中，母亲的脸上从没出现过真正的笑容。他的情绪牵绊着往事，再次打入低谷。寒建国望着儿子越发远去的背影，心如刀锯。狄陌兰……儿子与你的个性真像。陌兰，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当初错在哪里，为什么你要离开，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又离开人世，我不懂你们母子俩，完全一头雾水。※卧室里，慕乐乐睡得正香，却被重力的合门声吵醒。慕乐乐眯起眼，本想给老公一个起床拥抱，但看到狄南惨白的脸色时，她的笑容却僵在嘴角。“出什么事了？”慕乐乐猛然坐起身，刚要下床，狄南则快步走到床边，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如宣泄般双双跌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