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压住龚莉的双肩,耐着性子地说:“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我不需要固定女友,更不缺床伴,听清楚了吗?”“你骗别人可以,骗得了我么?!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唔……”龚莉话还没说完,已被蓝邵一把捂住嘴,他面朝童桐桐那边挥挥手,若无其事地问:“你,还没回家?”童桐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又看向他身边哭哭滴滴的漂亮女人,仔细一看,貌似在哪见过。龚莉开不了口,只能用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童桐桐。童桐桐歪头打量她,搓了搓下巴,绝对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你们慢聊,我回家了。”童桐桐对这种画面见怪不怪了,如果蓝邵安安分分做老师那才奇怪吧。“等我,跟你一起走。”蓝邵甩开手,扭头面对龚莉的时候,笑容全无,伸出一根手指,暗示她别乱说话。龚莉还知道轻重,她更不敢惹蓝邵生气,咬了咬唇,转身而去。童桐桐沉默了一会儿,挑眉问:“我是不是见过那妞儿,是你某一任女友?”“不是,她是新来的体育老师。叫龚莉。”蓝邵忙着发短信,态度敷衍。“龚莉?……”童桐桐回忆片刻,记忆中没有这个姓氏。“去门口等我,我去开车。”蓝邵收起手机,一阵风似的走了。童桐桐站在校门口等蓝邵,再次与后脚离开校园的龚莉相遇。“你是哪个班的?”她注意到童桐桐的校服。童桐桐看都没看她,慢条斯理地说:“你们老师之间搞对象与我无关,不用着重交代我。”龚莉轻声一笑,童蛇女当家与蓝鹰老大同时出现在校园里必有缘故,虽然她还没查明原因,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绝对与利益密不可分。耀眼的钻石折光差点晃瞎童桐桐的眼,她抬起眼皮,嚯,一对极其珍贵的粉色钻石,从成色看,这对耳钻至少价值一、二十万,这位体育老师想说明什么?龚莉啪地一声合上化妆镜,将化妆镜放进橘色的爱马仕的皮包中(价值十万)。童桐桐这才从上到下打量她的行头,能搭配奢侈品的位置绝对够奢华,但是她没有像暴发户一样把品牌露出来,算是相对有格调的贵妇。“叫人给包养了吧?”童桐桐看出她不喜欢自己。龚莉横了童桐桐一眼,本想说点什么,见蓝邵的车开来,她一甩头发上了自驾车。童桐桐坐上车,大病初愈难免感到疲乏,她倚在座位上昏昏欲睡。蓝邵撞了她手肘一下:“喂,我可没趁着你不在校的时候接近霍旭尧,所以你不用急着回学校报到。”童桐桐慢悠悠地看向他:“你心虚什么?我好像什么都没问。”两人指的是同一件事,关于龚莉。蓝邵注意她无动于衷的表情,抿了下唇,将车开向童桐桐在南部购买的单元房。其实童桐桐比他更早认识龚莉,只是她忘记了,不过忘了更好,因为那女人根本不相信童桐桐也有善良的一面。何况,童桐桐当初再三叮嘱自己,千万别告诉龚莉那件事与她有关,她必须在属下面前树立“良好”的威信。途中,童桐桐要去超市买东西,车停在道旁,蓝邵没有向往常一样坐在车里等候,而是陪着她一起下了车,还快她一步推起购物车。童桐桐不禁冷笑:“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怕我告诉那女人你是花心浪子?”蓝邵不予回应,随手往车里丢食品:“我在你住的那栋老楼里面买了一套三居室,你愿意搬过来就搬过来,不打算搬过来就各住各的。”童桐桐怔了怔:“我还琢磨你怎么可能这么久没动静,果然没打算放弃这块肥肉。”“废话,北部是著名的红灯区,必须是我的,”蓝邵斜起唇,自信地笑了笑,“其他事我可以让着你,但是这片黄金宝地,我要定了。”“痴人说梦,”童桐桐打了个哈欠,又说,“撇开这件事不谈,如果蓝鹰需要人手助阵通知我,我不想欠你的。”“这也是必须的。”蓝邵笑了笑,完全没有推辞之意。两人不知有多久没这样心平气和地走在一起了,那种感觉或许让彼此都感到不太适应,所以很默契地在分岔口走向两边。童桐桐拐进了零食区,蓝邵则走到饮料专区,两人都是漫无目的地往购物车里放物品。走着走着,童桐桐看到一种小时候很喜欢吃的胶质软糖,这种糖多以动物为造型,有点像透明的橡皮,五颜六色,水果口味,吃起来很有嚼劲。她拿起一袋放入购物车,走出没几步又丢回货架,因为她忽然想起不再吃这种糖的原因,全要归罪于蓝邵那混蛋!那时,他拿出一袋包装相同但形状不同的胶质糖给她吃,她当时觉得不对劲,但是又判断不出哪里不对,所以她还是放进嘴里,可是,从天亮嚼到黄昏仍旧没能把那块“胶质糖”嚼碎,最终,蓝邵笑得满地打滚,揭晓谜底——那是迷你型洁齿狗咬胶。“人渣!……”童桐桐一拳砸在真空包装的薯片上,嘭嘭嘭,砸破好几袋。另一边,蓝邵无端端打个喷嚏,他蹭了下鼻子,从货架上取下几盒奶制品,他从小到大都很讨厌喝牛奶,所以每当老妈逼他喝牛奶的时候,都是童桐桐很义气地帮他喝干净,然后再告诉他今天的奶制品是什么口味,因为答不出来会被老妈暴揍。想到童桐桐嘴上挂一圈牛奶的小模样,他不由笑起来,太可爱了小丫头。再看现在的童桐桐,整天凶巴巴的,她怎么可以忘记他们那美好的童年时光啊。这边,服务人员躲在墙角,怯懦地劝慰着这位犹如疯魔附体的高中女学生。“小姐请你冷静,毁坏食品是要赔钱的……”童桐桐从兜里抽出一叠百元大钞丢给超市服务员,将摆在货架上的胶质糖全丢在地上,站在上面跳脚踩,气死她也。服务员捏着钱,默默数着被她踩在脚下的食品,三十,三十五……五十五……购物者为何如此这个品牌的糖果呢?难道又是刚刚公布的不合格食品?!毒奶粉、地沟油、瘦肉精、染色馒头、毒豆芽、牛肉膏,皮革奶等有害食品层出不穷,八成外星人都被感动了——保留这个民族,生命力太顽强了!蓝邵听到嘈杂,走了过来,见她在围观群众的眼皮底下抽风。他三两步上前,一弯身将她扛在肩头,强行带出超市。“蓝邵!我诅咒你、和你睡过觉的女人都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姐妹!”蓝邵惊眸微扬,拉起她的手,含情脉脉地说:“妹,哥找你很多年了,快跟哥回家睡觉。”童桐桐甩开他的手,又气愤地返回超市,收银员见她又杀了回来,无不向后退步。而她,拉起两大车食物,走到收银台,平静地说:“结账。”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待收银员帮她把食品装入袋中,她提着大包小包走出来,放在蓝邵的车前盖上,然后,把不爱吃的食物,拆开,拧开,毫不留情地洒进蓝邵的敞篷车里,继而扬长而去。“……”蓝邵眨眨眼,娴熟地接通一个常用号码,不骄不躁地说,“是洗车行么?来xx路收下车,这次的情况比较严重,还有果粒橙和奶酪。”“蓝少爷,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您要不要在整个车体上加一层防水膜?就跟保鲜膜差不多,难看是难看了点,但是防水放油啊,嘿嘿。”“这个建议太好了,但前提是先把你自己包上防水膜给我瞧瞧。”“对不起,当我没说。”蓝邵挂上电话,看了眼惨不忍睹的敞篷车……臭丫头,心情不好就直说啊,何必通过其他途径发泄不满呢?===================================================童桐桐回到家,见霍旭尧还没回来,锁上房门,再将大量干果堆到床上,打开啤酒,倚在床头,边吃边喝。喝了有几罐之后,屋门响起,她急匆匆收拾好凌乱的床铺,换了件便装,走出卧室。霍旭尧知道她回来了,因为他离开前收拾好的客厅变得乱七八糟。“饿了吗?妈妈去做饭。”她压住酒嗝,笑咪咪地看着他。“你喝酒了?”霍旭尧蹙起眉,一股浓重的酒气弥漫在客厅里。“一点点。”童桐桐转身走进洗手间,拿起牙刷准备刷牙。霍旭尧问,“会喝酒又会抽烟,你究竟在哪上班?”“嗯?……在一家ktv,经理就是你那天看到的大飞,算是我的半个亲戚,对我很照顾,小费也很高……”童桐桐事先就与大飞商量好这件事,由此证明大飞存在的合理性。“哪家?”“花仙子。”说完工作地点,童桐桐立刻意识到报错了地点,应该是“花非花”那家。索然这两家店都是她童家名下的产业,但是花非花属于上流社会常出入的高档娱乐场所,而花仙子……不是说它不高档,只是色情成分多一些。霍旭尧不予回应,从网上搜索到这家叫做花仙子的ktv。“你就在这种地方上班?!”说出去话泼出去的水,再反悔更假。“是哦,有什么不对么?”她探出头,见他盯着电脑屏幕愣神,瞬间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