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凯连叫了几声却始终得不到邢育的回应,但他可以确定邢育在家,因为锅上正炖着喷香的红烧排骨,他只是没告诉邢育下午就会到家。邢凯见邢育的卧室房门紧闭,贼贼一笑,鬼鬼祟祟旋转门把手,如他所料,那丫头果然没锁门,倏地,他将房门大力推开,同时为了吓唬邢育,“啊啊啊——”地怪叫一声!“……”靠,不在屋里。邢凯垮下肩膀,环视一尘不染的卧室,深吸了一口气,回家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他顺手将玫瑰花束放在写字台上,却没注意到桌面上的水杯,只见盛有多半杯水的马克杯顷刻翻倒,邢凯惊见水流顺着桌面向抽屉缝隙延伸,于是,他一面扯过毛巾堵抽屉缝儿,一边手忙脚乱地拉拽抽屉,可能是他用力过大,原本上锁的中央抽屉,竟然在他一个蛮劲的拉动中挣脱锁眼,突如其来的重量超越他的承受力,“哐当”一声巨响,整个抽屉摔落在地。“……”邢凯俯瞰七零八落的物品,抓了抓发根,怎么办?嗯!擦干桌椅,快速收拾,推回抽屉,关上房门,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想到这,做贼心虚的他,擦桌擦椅,蹲在地上整理撒落一地的物品。他首先看到两本烈士证书,却联想到别的事儿——当初他很讨厌邢育,所以丢掉邢育挚爱的白球鞋。可后来,当他得知那双鞋是邢育父母送给女儿的最后一份礼物之后,他又深感内疚,为了赎罪,跑遍北京城,才买到一双近似于原本那双的白球鞋。他为了让仿冒品以假乱真,还特意把崭新的白球鞋刷得很旧,再偷摸送到邢育卧室。那一次,也是他折页,渐渐放慢了速度。邢育用去一页纸,用圆珠笔描绘了几个大字——《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一个人》【1995年3月12日。我初次见到邢凯,他比我大一岁,但个头却高出我许多,他对我充满敌意。常听人说高干子弟自以为是,但我却不这么认为,而且我看得出,他的傲慢只是在掩盖他脆弱的一面,他惧怕有人闯入他的内心世界,因为那里住着一个孤独的孩子,我要找到那个孩子,尽我所能陪着他。并非我博爱,而是期盼那个孩子陪伴同样孤独的我。】【1995年8月15日。邢凯热衷于书信交笔友的活动。看他对除我之外的女人大感兴趣,说实话,我心里挺高兴的,至少可以填补他的寂寞。】【1995年9月26日。邢凯约一名女笔友见面,我本不想打扰,但是那个女笔友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怕邢凯学坏,所以从中捣乱,气得邢凯负气离开。可后来想了想,我好像不该多管闲事,他喜欢什么就让他去做好了,高兴就好。到了晚上,邢凯对我动手动脚,我知道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只是想看我掉眼泪,我却打破了他的头,让他疼得掉眼泪。我故意用力打他,他侵犯我无所谓,但他要是对这种事上了瘾,也用强硬的手段侵犯其他女人该怎么办?不能因为我的无所谓看着他走上歪路。所以,对不起邢凯,我出手有点重。】【1996年5月11日。邢凯获得校级跆拳道:2006年7月静谧昏暗的卧室中,传来一深一浅两道喘息声,或者在某个时段,血液鼎沸。邢凯疲惫地喘着粗气,将邢育拥在身下,虽然两年不见,他与她之间却不存在丝毫隔阂,只要他的一个眼神,她便清楚他在想什么。他支起半边手肘,捋掉她黏在唇角的发丝,凝望她嫣红的唇瓣,动人的容颜,他不禁笑了笑,看得入迷。邢育借助月光回望他的表情,顺桌边抽出几张纸巾擦掉他额头上的汗滴,幽幽地说:“哥,恭喜你,礼宾司大处长。”“谢谢啊,不过还是副处长。”邢凯俯下头,本想吻上她的嘴唇,她却撇开头,紧接着,推拒他的肩膀,抓起衬衫往身上套。邢凯一把搂住她的腰,“干嘛你,我说结束了吗?”“嗯?哦……”邢育脱掉衬衫,再次躺回枕边,神色平静,仿佛在例行公事。邢凯原本准备了一大段心里话要对她讲,可她的态度,实在是令他酝酿不出情绪。“小育,给我生个孩子吧?”他问话的同时,已侵入她的身体。邢育微微拧起眉,反射性地抓紧床单……“生儿育女,是你下一任妻子的任务。”“我知道,可是一直碰不上我喜欢的,我倒是不着急,但是老爷子那边开始催了。”邢凯转变战术“对付”邢育。学校可以增长知识,但真正让他懂得人际关系的地方是工作环境。在人与人的相处中,他逐渐看明白一个道理,或者说——磨圆了他个性中欠缺那一部分。——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所以说,不论是政府机构还是各行各业,绝对不是你有真才实学便可脱颖而出的升降台,偶尔也要展现出无伤大雅的虚伪一面。语言更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艺术,每一句话在说出口之前,要先学会在脑子里转三遍,尽可能选择一种别人可以接受及友善的方式一步步深入探讨。因此,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才是踏上梦想的第一步。当然,有些人肯定会嗤之以鼻,认为大环境抹杀了人性中最真实的一面,对于随波逐流的那些人唯有奉上一声叹息。但邢凯并不这样认为,社会固然复杂多变,但同样的,社会教会我们怎样去做一个不令别人反感的智者。反之,你可以随心所欲、高傲不羁,如果你可以保证没人会把你当做跳梁小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