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嘉宝一瞥头看向窗外,“死不了!”何云炙眉头紧蹙,捏住她下巴逼向自己,严肃道,“说清楚,无论发生何事我会替你处理。”奈嘉宝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一路历经风雨,何云炙无时无刻不在帮她处理大大小小的麻烦,她不是不知晓,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澈,可那时的她,是那么的憎恨他,恨他强暴她,恨他理所当然的娶了她,恨她与姐姐分隔两地不能相见,甚至巴不得他去死,她一直认为那是何云炙应得的报应,他活该吃苦受罪,当他无可奈何时,是她最开心得意时,她也许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招惹是非,只为令他苦不堪言……但现在她再也做不到装傻充愣、幸灾乐祸的无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此刻,她不恨何云炙,或许说,早已原谅了他,只是自己才察觉到而已。奈嘉宝咧嘴大笑,扯开话题,“真的没事啊,见到皇上没?”说完这句,她又感到后悔,既然何云炙不提那事,她又何必明知故问。何云炙见她脸上出现以往那种傻乎乎的笑容,放松神经的微微笑起,打趣道,“嗯,不见不知道,原来便是那位慕公子,你还想欺瞒我到何时?”奈嘉宝难以消化的眨眨眼,“你说啥呢,慕公子跟皇上是长得挺像,不过我敢肯定绝对不是同一个人——”何云炙懒得解释,凭他对奈嘉宝的了解,即使联想不到一人身上也实属正常,因为奈嘉宝本就是反应迟钝又不懂察言观色的傻丫头。奈嘉宝坚定的回答完又有些疑惑,她承认何云炙的脑瓜比自己不知聪明多少倍,可慕公子与皇上是同一个人吗?仔细想想又觉得是他两人之间的相同之处还真多,若是真的,那皇上也太无聊了吧?!“慕公子就是皇上?你确定?”何云炙见她终于所有觉醒,有一搭无一搭的点头,“肯定是同一个人”他轻握上奈嘉宝双肩,一脸郑重,质疑道,“你与皇上是如何相识的?为何皇上会乔装见你呢?”那人究竟是不是皇上倒不重要,毕竟慕公子对她还不错,只是小小的惊讶一下罢了,奈嘉宝眼神闪躲的垂下眸,含糊其辞、避重就轻道,“在玩城……我帮他赌了把牌九,后来在京城偶尔遇见喝过一次酒,基本你都知晓……”“除了吃喝,未提及过别的?”奈嘉宝抬起眼皮想了想,不敢确定,“好像是没有吧,每次见面都是我在叽里呱啦的说话,他话不多,总是很惆怅的模样”“惆怅?”奈嘉宝对这点很肯定,“嗯啊,从表面上看他好似对啥都不在乎,银子多到处乱花,可我总觉得他很可怜,看来吃喝不愁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何云炙默而不语,深邃的黑眸凝视在奈嘉宝脸颊上,莫非他猜想的原因,是真的?==================================推三阻四[]后宫——西太后宫内“你这孩子为何将婚姻大事看得如此儿戏,皇上那边诏书都宣了,去a666此刻还来与为娘商量作何?”西太后面故作刁难开口,神色不悦的倚靠在龙榻旁小憩,虽已过不惑之年的女子,但岁月并未在她脸颊留下过多痕迹,依旧白璧无瑕,身姿匀称,不难看出西太后豆蔻年华时,必是位绝色倾城的俏丽佳人。惠新公主顽皮的吐吐小舌,坦言道,“母后莫怪孩儿吕莽草率,只是这门亲事是孩儿从皇上那求来的,之前未与母后商量是怕其中有变故……”西太后一怔,她确实听后宫娘娘们闲话家常时,曾议论新科状元不但相貌出众,且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她当时也未在意,但惠新又是何时注意到新状元的呢?她居然全然不知。“你的意思是……一早便看上他了?”自己的亲娘,惠新倒无何忌畏之处,她双腮绯红、羞涩点头,“嗯,孩儿有次偷偷出宫遇上的男子,他原本只是位小捕快,但孩儿未看错人,果然不负孩儿期望一中两元”“真是这样吗?你未出手相助?”她的女儿比谁都了解,惠新虽外表柔弱,但她自小目濡耳染后宫争斗之残酷,不只一次提及想离开此是非之地。惠新难为情的摇摇头,“不瞒您说,还未等孩儿插手,他已凭借真才实学受到皇上认可,说到这事……”惠新想起隆诚帝赐婚时,辗转反侧的挣扎表情,不由轻声一笑,“皇上经不起惠新的软磨硬泡,迫不得已才将状元割爱”西太后是位心境安逸的女子,对后宫争斗厌恶至极,更不参与国政,但身为后宫之首,只得尽量做到左耳进右耳出、敷衍了事。但对于女儿,她自是谨慎在意,但听惠新描绘此人如此出众,倒也安心不少,只要惠新中意,她这为娘的更该满意才是,西太后掩面莞尔,“唉,女大不中留,既然如此,为娘倒想听听那位新状元是如何得了咱闺女的芳心,跟为娘细说说他的情况……”惠新公主敢先斩后奏是出自对母后的了解,她时常开玩笑,将母后比作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西太后统领后宫多年,治理的井井有条,无形中为皇上免去后顾之忧,这也是皇上特为宠爱惠新的原因之一,而母后自身仍如淤泥无染的荷花般清新淡雅,与世无争。惠新轻轻喉咙娓娓道来,“说来巧,他与孩儿同岁,是何知府的长子何云炙……”西太后脸色一僵,有失端庄的猛然起身,“你说的可是何,何云炙?”惠新未注意到母后的神色突变,自傲不已的默默点头,“莫非何云炙的名号真有这般响亮?竟然连不问世事的母后也知晓”惠新的话音淹没在西太后久远的回忆中,一副副支离破碎的画面拼接粘合,渐渐呈现出那完整且煎熬的、尘埃封存的久远记忆中……惠新不知发生何事,只见母后唇色惨白双眸失焦,即刻收敛嘴角,忙上前搀扶母后欲欲昏倒的娇弱躯体,急切道,“母后,您哪里不适?孩儿这就去请御医——”惠新刚起身拔步,便被西太后拉住手腕,惠新感到母后手心渗出细细的汗渍。“不必传御医,为娘无大碍……”西太后手捂心口舒缓片刻,顿时斩钉截铁的严肃道,“这桩婚事,本宫不、同、意!”惠新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为何?您……”“出去!本宫乏了——”西太后一反常态的扬手哄人,她此刻根本无法整理思绪,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人待着。西太后从未如此言辞冰凉的命令过惠新,惠新眼中含泪顿感委屈,她头也不回的跑出殿门,泪水洒在午后阳光的中,无尽的哀伤令她冲动的奔进御书房——惠新梨花带泪的跪倒在隆诚帝书案前,“皇上,惠新该如何是好?”随后跟进的小墨子跪在一旁领罪,因隆诚帝有旨,今日谁都不见,可小墨子却未能及时拦住惠新公主的强行闯入,隆诚帝放下书籍,扬手示意让小墨子出去,他对惠新没头没尾的话一头雾水,平和道,“有朕给惠新做主,有何事起身再说。”惠新公主拭去泪痕,将方才与母后的对话原原本本道出……隆诚帝拿起折扇在手中缓缓敲打,据惠新所讲,西太后并未问及何云炙身世背景,她又与文武百官素无来往,而西太后的几位近亲远在边疆镇守为王,却果断的否定此事……他沉思片刻抬起眸,深沉道,“朕替你去问问,先回吧”……何府膳厅内何家五口人原本安静用餐,虽未从何云炙那得到正面解释,但何母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与焦急,她放下碗筷,迫不及待询问道,“云炙呀,你倒跟娘说说,究竟那位惠新公主相貌如何,你跟娘说说嘛,真要急死为娘了!”“……”何云炙一怔,用眼神提醒母亲就此打住,他明明叮嘱过,千万莫要再奈嘉宝面前提此事,不由用余光睨上奈嘉宝。此刻,奈嘉宝无动于衷、头也不抬的大口吃饭,腮帮鼓鼓囊囊的用力咀嚼口中食物,好似一副事不关己的镇定模样。虽奈嘉宝表现的很出色,但就因这过于镇定的态度,令何云炙明了她心中的不满,他自知这事瞒不了多久,可他并不想通过他人口中,甚至母亲口中扭曲事实真相,奈嘉宝已学会体恤旁人的看法,而他也该设身处地体会她的心情。“娘,孩儿并不想娶惠新公主。”“咳咳咳咳……”奈嘉宝口中的饭粒呛进喉咙,她面红耳赤的捶打胸口,何云炙急忙递上一杯温茶帮她顺喉咙,他边拍她后背顺气边打趣,道,“慢点吃,为何就学不会细嚼慢咽呢”奈嘉宝将茶一口饮尽,捋捋胸口一语不发的看向何云炙,她已痛下狠心今夜离开何家,多吃点饭是为了路上省盘缠,而何云炙此刻居然说不娶公主,这天翻地覆的惊喜!弄得她简直哭笑不得,她僵硬的嘴角微微上扬,无暇顾及一桌老小聚齐,扑到何云炙怀里哇哇大哭,很多话想说,但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有这些她最为痛恨的眼泪哗哗流淌。何父何母匪夷所思的互相张望,何乾坤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不出声则以,一开口语出惊人道,“爹娘莫大惊小怪,嫂嫂是喜极而泣”何云炙抿唇一笑,能看出懂奈嘉宝心思的,竟然是个九岁的弟弟,或许,奈嘉宝的‘童心未免’在小孩子面前被一览无遗,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