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禅让一怔,不敢苟同道,“可她对我极为无礼,你都看到了,她仗着双目失明……”“将心比心,你定对她不友善,我已注意到她脚上的脚镣伤痕”西鹏汀伦眸中掠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或者说,终于有一个人,让你无法一眼看穿”“……”冉禅让似乎被问得有些难以回答,好似又有几分道理,在短短的几日内,他见到一个为了丈夫甘愿抵命的女人,而后是一番花言巧语、贪生怕死的小女人,之后又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态度帮他止痛,最后已转变成肆意谩骂毫不畏惧,确实总在他意料之外。冉禅让拍拍西鹏汀伦的肩膀,坦言道,“据我观察,静玄峰已身中剧毒,他时日不多了,镇南王妃迟早是你的女人”西鹏汀伦面无喜色,眸中一惊,“蛇毒?”“不像,若是被毒蛇咬伤,他早就一命呜呼了,怎可能给本王写信?而且我看静玄峰中毒的状况……好像是误服了某种毒药……”西鹏汀伦若有所思的垂下眸,“方便告知信函内容吗?”“用自己的命换镇南王妃回云地城,哼,或许静玄峰还不清楚自己已是将死之人,本王要他的尸体何用……”西鹏汀伦一筹莫展的叹口气,“若果真如此,镇南王妃定会伤心过度,我此行本想请你放了她,看来没这必要了……”西鹏汀伦严肃的凝视冉禅让,“我还有一事相求,暂时不要让贾小小得知这噩耗,谢了禅让”“……”冉禅让难以消化的眨眨眼,爱一个女人不就该千方百计得到手吗?西鹏汀伦居然将这大好机会拒之门外,甚至苦恼于静玄峰的死活,这份爱,令他捉摸不透。============================谁在深夜“瞎折腾”六日后的镇南王府静玄峰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他刚欲坐起身,军医上前一步,声音显然低沉,不由劝阻道,“王爷,请您莫起身,熬好的汤药很快便好……”“本王快成药罐子了!究竟还能坚持多久,请直言吧”静玄峰心中的一团怒火从未熄灭过,他这无缘无故的晕倒已非一两次,毫无征兆的说来就来,但醒来后又无任何不适反应……说玄乎点,他好似是谁手中的扯线木偶,让他倒便倒,玩够了就歇会儿。“王爷不必太心急,气大伤身啊,虽种种迹象表明您身中剧毒,但发作后并未伤及王爷的五脏六腑,口不呕血、身未疲乏,属下行军治病六年有余,对各种毒药的解毒方法也算小有心得,可王爷所中之毒确实令属下颇为疑惑,不过,属下一刻不敢怠慢,定竭尽全力寻找解方,从郎中治病的角度讲,这世间没有解不开的毒,只是……”“只是,要看本王能否撑到那一日”静玄峰平静的接过话,他对这种被操纵的感觉除怒火攻心外,确实无计可施。“冉禅让那边有何动静?”他话锋一转看向守候一旁的军师。“西鹏汀伦四日前只身一人进入北缘国,据属下了解,西鹏汀伦与冉禅让为故交”静玄峰听到这话更为气恼,他重重一拳捶在床板上,“趁着本王还有口气,先把镇南王妃救出来再说”军师欲劝阻,还未开口已被静玄峰一扬手制止,“本王心意已决,祸因我而起,不能让贾小小一个弱质女流,承受她本不该承担的惩罚,若不是本王一意孤行娶她进门,她在宫里过得,该多安逸……”军师缓缓跪地,“属下冒死说句不中听的话,镇南王妃的名号看似光鲜亮丽,但本朝孰人不知王爷您征战勇猛、四面树敌?一旦坐上镇南王妃这把交椅,自该将生死置之度外,镇南王妃是为辅佐镇南王振兴边疆而来,不是为了牺牲王爷您啊……”静玄峰听完这番话本该震怒,但作为陪他出生入死的下属,他又能责怪别人何事呢?……在所有将领眼中,镇南王妃只是镇南王的一个女人罢了,死了一个镇南王妃可以再娶,想做镇南王妃的女人随时都有……静玄峰眸中掠过一丝惆怅与矛盾,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忐忑不安的心情,女人确实多得是,但都不是他情有独钟的小瞎子。他疲惫的躺下身,不愿再继续无谓的讨论……他的几万名属下只把镇南王当作杀戮无度、铁石心肠的战争疯子,甚至在某个阶段,他也这样认为,但遇到小瞎子后,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普通人,甚至,他一点不排斥现在的模样。同一时间,东沁国“女王陛下,据密谈来报,静玄峰已晕倒七次,您何时准备行动?”心腹大臣伫立在女王毒沁心的身旁,贪婪的目光不由扫过她高耸的胸口。“急什么?……”毒沁心扬起狭长的秀眸,随之斜唇一笑,“平日铁骨铮铮的硬汉,如今却像只可怜的小病猫,我想镇南王府上下应该忙得不可开交,即便他能请到最高明的炼毒大师也摸不出丝毫头绪,这就是‘金翅九九归’独一无二的魅力,呵呵……”“臣对‘金翅九九归’的魔力甚是好奇,女王陛下可否点化一二?”毒沁心漫不经心的睨了大臣一眼,一并将他猥亵的目光尽收眼底,她是如此厌恶这种眼神,当她二十岁继承王位后,她便体会到一国之君所需承受的巨大压力,不仅如此,因为自己是女人,在诸多事宜上还要靠男人去完成,所以,她需要一个真正的男人保护她,保护东沁国的安定和谐。毒沁心承认,她没有上一任女王,也就是她母后那份野心,而且她一直认定母后的贪婪程度有些华而不实,最终落得失败告终,那段不光彩的往事不提也罢……她想的很实际,在不奢望占领他人领土时,也希望别人别来骚扰她的生活,而她相信静玄峰有保护东沁国子民的实力,在静玄峰会见四国时,静玄峰的冷静、不苟言笑,甚至运筹帷幄之下,成功控制了四国,使之成为汉人的附属国,这一切都吸引了她,从那一刻起,她便认定了这个男人……不过她更清楚,想摆布此类唯我独尊的男人,绝非易事,除了姣好的容貌,最重要是手段,她相信“金翅九九归”不会这么巧,再遇到对手吧……想到这,她拖着长长的黑色裙摆走到窗边,冷漠道,“‘金翅九九归’乃我皇族独门秘技,你的好奇心似乎有些多了……”大臣讨了没趣,沮丧的叩首赔罪,“臣多嘴了”毒沁心转身之际已换上一副柔情,“是本王心情不好,你找个适当的时机放出消息,就说静玄峰所中之毒,我东沁国有高人可解,切记一件事,‘金翅九九归’顾名思义——昏厥八十一次后,魂归西天,无可生还……”大臣眸中一惊,这分明是折磨人的毒虫,女王手段果然高端,随之冷笑一声领命退下。毒沁心见大臣离开,卸下紧绷的情绪顺了顺气……随之想入非非的眨了眨眼,静玄峰英俊阳刚的相貌浮现眼前……静玄峰有着与本国男子不同的相貌,或许是见多了褐色的眼眸,静玄峰深邃黑亮的眼眸尤为引人注目……若静玄峰肯做东沁国的国王,她便可以无忧无虑的潜心炼毒,再不用整日装模作样,春风满面的对视一群好色之徒。傍晚十分北缘国国王——冉禅让寝宫内贾笑笑躺在国王床榻旁的“临时床位上”呼呼大睡,一翻身便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冉禅让不知第几次从梦中被吵醒,他爬出床边缘一点儿,心烦意乱的推了推贾笑笑肩膀,随之不悦的质问道“睡觉就睡觉,你为何总翻来覆去的乱动?”贾笑笑不耐烦的剥掉他的手,一翻身又发出大串响声,“谁叫你给我身上拴铃铛了?!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冉禅让为防止疼痛突然发作,简直把她当作移动急救箱,随时随地带在身边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到防备她有图谋不轨之意,拴铃铛避免夜间偷袭。冉禅让为避免西鹏汀伦误会,郑重其事告知那晚贾笑笑帮自己止痛之事,证明他们是纯洁的同住一间房,西鹏汀伦起初有所怀疑,但见到贾笑笑轻而易举点到自己手肘的穴位时,也由不得他不信了,西鹏汀伦似乎还因发现镇南王妃的新特质感到惊讶不已……冉禅让咬牙切齿的瞪着她背影一眼,若不是西鹏汀伦还在北缘国,他绝对用铁链把她拴起来,铃铛已算是顾及朋友之情了……冉禅让不依不饶的又推了她一把,他睡不了,她也别想着睡,“你是故意的,有西鹏汀伦替你撑腰就可为所欲为了?”贾笑笑忍无可忍的坐起身,带动一身稀里哗啦的乱响,“我说你这人讲理么?禁锢我人身自由早就超过48小时了,还把我像猫似的挂满铃铛,是谁在得寸进尺、为所欲为啊!?——”“本王让你施针治疗,你却迟迟不肯出手,这显然是不想离开本王”贾笑笑如轰苍蝇似的赶开他的手指,“谁不想走了?!您是耳背还是老年痴呆?我说过不下八百次针灸跟你们国家那种穿耳洞的针不一样,除非你想放血”冉禅让见她急得小脸通红,轻声一笑,手指不由抚上她的脸颊,答非所问道,“本王谨遵医嘱,似乎禁欲很久了……”贾笑笑听他话音暧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可没说治疗期间必须禁房事,只说尽量少,因为过度兴奋会引起血脉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