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芊吸了口气饮料,“为什么,照片拍得太丑了?”“呵,我知道你听得懂。”“……”乔芊含着饮料不知该怎样接话。“还记得你对我承诺过什么吗?”他问。乔芊当然记得,当时她遭到不良少女的袭击,是廖尘及时相救才免受更多皮肉之苦,而幕后黑手经钟玄德彻查,结果竟然是郝佑鸣的“好”助理林依娜。她曾向廖尘承诺,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她绝不推辞。☆、峰回路转“我拜托你的事你可以轻而易举办到,不会推辞吧?”廖尘给她留出回忆的时间,就是让她想清楚谁才是真正视她如宝的男人。“你头上的伤没事了吧?”“我当然没事,主要是你,刚刚怎么会昏倒?”“我忽然看到你俩出现,没病都要吓出病来。”她干笑两声,或许是廖尘在交谈方式上有所改变吧,总感觉他变得彬彬有礼且谨小慎微。“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你离开郝宅之后我打过几次电话,陈管家说你离开的时候很仓促,连行李都是后托运回去的,你的家里人没有为难你吧?”那些戴脚镣过生活的日子,不提也罢。“没有。廖尘,晚一点再聊好吗,我妈叫我洗澡换衣服。”她搪塞道。“换衣服做什么,迎接郝佑鸣?”“不是,当然不是,我刚游完泳。还有,谢谢你没有在爷爷面前拆穿杂志封面上的女人正是我。万分感谢。”乔芊匆匆挂上电话,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晚餐时分,乔芊待在卧室里刚准备开吃,佣人又忽然来请,叫她换上正装赶往餐厅,爷爷正在发脾气。“噢,出了什么事?”她边换装边问。“具体不清楚,不过餐厅里中聚集了很多人,廖老爷与他的孙儿刚到不久。”“廖爷爷与爷爷是挚友,他们在吵架?”“不是,是廖尘先生与郝先生吵起来了。说吵架也不准确,应该是争论吧,双方情绪都有些激动。长辈们都在劝。”事不宜迟,乔芊快速套上长裙向餐厅跑去,一进门,惊见廖尘将郝佑鸣压在墙边欲大打出手。乔芊一个箭步钻到两人中间,随后抱住廖尘的拳头,“有话好好说。”“如果让你听见他刚才说过什么,你也无法冷静!”廖尘怒火上涌。乔芊转而看向郝佑鸣,“你说了什么?”“你爷爷说我加入黑帮,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就顺着说呗,告诉他如果不肯把你嫁给我的话,我只能纠集帮众抢人。”乔芊扬起手打他胸口一拳,“什么黑帮,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怎么可以威胁老人家?!出言不逊,没大没小的!还不快给我爷爷道歉!”说着,她踮起脚尖按住郝佑鸣的后脑勺,乔芊不自觉地与他一同鞠躬致歉。“说话啊,装什么哑巴?!”她轻声怒吼。“乔爷爷,对不起。”“……”乔正天捂住心口,看了看嗔目结舌的廖睿风,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aanda,这还是刚才那个跳上餐桌抽风的混小子吗?事情是这样的,乔正天未料到廖睿风突然造访,不过既然来了就一起听听。公开审问之前,为求保险起见,他首先命儿媳与佣人退到门外等候,而后才取出照片质问郝佑鸣。郝佑鸣起初只是听着,但听到诸多栽赃到他头上的恐怖事件之后,他忽然冷笑一声跳上餐桌,踩碎他心爱的古董餐盘不说,还扬言要抢人。于是才引发后续,乔正天急命佣人去请乔芊,目的就是让郝佑鸣更难看。然而适得其反的是,孙女的出现,反而轻而易举制伏了胡作非为的郝佑鸣。鼓掌声从aanda方向传来,“看到没,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你家芊芊是吃定他了。当然,我也要为我家佑鸣的失礼之举向各位道歉。古董餐具是吧?稍后补你十套。”这死孩子!说发疯就发疯,弄得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幸好他还没忘记在乔芊面前上演“妻管严”的戏码,否则非把她这把老骨头气死不可!乔芊一低头发现地毯上躺着一张照片,好奇地捡起来一看,照片中的少年正挥舞着棒球棍打向一名彪形大汉,虽然背景环境污浊不堪,又是傍晚,但少年清秀的容貌以及白皙的肤色在黑人当中显得格外特别。她举起照片放在郝佑鸣的脸庞边作比较,“这照片中的人……是你?”“是。”“你为什么要与那些满是文身的外国人打架?你戴的袖标又代表哪种含义?莫非参加了某种非法集会?”她好奇地问。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郝佑鸣身前,没错,他们都想知道!如果乔芊没有出现,郝佑鸣或许不会道出真相,但是她来了,至少有一个人相信他没有说谎。“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吗?”郝佑鸣笑着问。“为什么不信,只要是事实。”乔芊洗耳恭听。“我十六岁那年离家出走这事应该不是秘密吧?”郝佑鸣环视四周,见全体玩沉默,接着说道,“袖标是我自己做着玩的。”“一派胡言!”乔正天怒道。“好吧,我重新说,我当时听说组织中有一位可以打造万能钥匙的高手,号称可以开启任何一道门。魔术与扒手之间自有共通的技巧,我想,我要拥有这把钥匙。如果拥有了它,在表演逃生类的魔术时,任何一个路人取来的任何一把锁都无法再困住我。”郝佑鸣对于魔术的痴迷程度足以令他以身犯险。说着,他从衬衫中扯出一条链子,链子坠由几根看不出名堂的铁丝组成。不过每根铁丝上都焊接着一个凸,焊接位置也不尽相同。他曾经无数次穿梭在乔芊的卧室内外也正是拜它所赐。“当然,装有加护密码的门我肯定打不开,所以各位不必担心自家的保险柜。汇报完毕。”听罢,aanda先火了,含泪怒斥:“你是我郝家的独苗啊!你究竟知不知道组织的危险性?!”杀人如麻的恐怖势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对不起奶奶,那一年我刚满十八岁,思想与心智不够成熟,但我保证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日后不会再让您操心。”郝佑鸣面朝奶奶深鞠一躬,他刚才胡闹确实是为了转移血腥的话题,如果乔芊不出现,他也不会讲。“且不说动机,但你加入不法组织总是事实吧?如果你对他们没有贡献,他们会将所谓的万能钥匙赠予你吗?”廖睿风心平气和地问。“在回答您的问题前,我想知道这些老照片从何而来。”“对,这照片从哪儿来的?我们为了寻找佑鸣,前前后后至少雇用过上百名私家侦探,从时间上推断,显然在我郝家之前找到了佑鸣。”aanda眼中含泪,悠悠地看向乔正天,“你打探到我孙子的下落却置若罔闻?你恨我冲我来啊,何必装聋作哑,让这孩子漂泊在外过着血雨腥风的日子?你这恶毒的老东西真能狠得下心啊!恨不得我们都死了才好呢是不是?!”乔正天见她伤心欲绝,抓起纸巾递上去,“我恨的是郝弘文,什么时候说过恨你了?这沓照片也是今天才送到我手中的,注意身体,快别哭了。”“你给我走开!让我安静安静!”aanda看向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照片,越哭越伤心。乔芊最看不得老人潸然泪下,也跟着红了眼眶。她走到郝奶奶身旁,抚了抚老人的脊背,无意间瞄到戳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郝佑鸣,“你脚底打桩了吗?!快过来劝劝你奶奶啊!”郝佑鸣少年离家,关于亲情方面的交流确实薄弱了些,更没想到奶奶的反应不是发怒而是伤心难过,他蹲在奶奶身旁,奶奶扑在他的肩膀,失声痛哭。乔芊则默默走到爷爷身旁,双手搭在爷爷肩头,低声啜泣。乔正天拍了拍孙女的手,本想大声提出观点,但碍于aanda也在场,他拢手对孙女说:“你们女人就是太感性,反正我是不信。”乔芊比大多数人更了解郝佑鸣对于魔术的痴狂程度,可是又不好在爷爷面前言之凿凿,所以只得声若蚊蚋地回应:“艺术家与疯子真的只有一线之隔,我相信。”今天不是给郝佑鸣开声讨大会吗?这一片悲悲戚戚的干什么呢?廖睿风重重地咳嗽一声,“处于叛逆期的青少年确实很难掌控,只要未走上歧途便有的救,有的救。你说是不是正天?”终于回到主题,乔正天首先命孙女入座,随后吩咐佣人整理餐桌准备上菜。这一说到入座,乔芊看向左边的廖家祖孙,又看向位于右边的郝家人,这才发现坐在哪边都不合适。两位老人见她举棋不定,不甘示弱地招呼她坐到自家孙儿旁边。廖尘率先站起身,替她拉出座椅,一派绅士风度。乔芊俯首致谢,坐到廖尘的身旁。aanda从悲愤中回归现实,偷摸拧了郝佑鸣胳膊一下,手快有、手慢无了吧?!而郝佑鸣一直在观察廖尘的态度,分析他是否将乔芊曾一度成为他徒弟的事告知廖睿风。如果说了,说过多少?“回去之后还有练习魔术吗?”他主动闲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