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辰不住观察着祁墨州的表情,在他先前说出&lso;不想杀潘辰&rso;的时候,目光和表情都没有任何问题,可见这一刻他是真这么想的,可是潘辰还是不敢相信他,他这一刻是这样想,谁知道他下一刻会怎么想?这一回被他追杀,潘辰命大没死,可下一回,谁能保证她不死?所以,潘辰想借此机会,和他做个了断,如果能让说服祁墨州把她放了,那潘辰才算是真正的活下来了。一场宫变让潘辰看透了帝王心,他的一个决定也让潘辰认清了自己的分量,对他而言,她可能只是一个比较有趣的女人,如果祁墨州不对她动杀心的话,潘辰也愿意在他身边做个有趣的女人,抱着这个大腿在宫里过一辈子,可是,这回的事件让她看清楚了这条路上布满的致命荆棘,为了一个不那么安稳的下半辈子,她真的有些累了。祁墨州凝视着潘辰,她眼中的不信任,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他从来都知道,潘辰只要是对他说出来的话,基本就是她心里所想的,她单纯,不愿说谎骗人,就算是在他伪装成祁雪州的时候,在树林中对她表达心迹,她那是也不愿用谎言欺骗他,其实,在那个时候,祁墨州心里有多想潘辰多一点心眼儿呢。对潘辰果断的摇头:&ldo;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除了离开。&rdo;就在这时,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街道上,身着玄衣软甲,面上戴着蒙面面具,这样的装束,潘辰一路见得多了,吓得拔腿就要跑,却被祁墨州率先一步给捞住了,暗卫首领夜枭来到祁墨州身边,轻声说了一句:&ldo;宁玉绡被他的手下护送着跑了,擒住反贼一百二十余人,还有三十多家眷。&rdo;祁墨州那天在船上想到了一个将夜枭召回的法子,就是让所有暗卫同时发出求援信号,这样一来,暗卫首领也会出动,只要见到了夜枭,祁墨州就能中止计划了。并且将夜枭的暗卫转化成手头的兵力,连夜攻陷宁玉绡所在的巢穴。潘辰听到他们提起宁玉绡家眷,猛地回头看着祁墨州,想要和他说让他放过旺春她们,可却怎么都开不了口,祁墨州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对,猛地一个弯腰,将潘辰懒腰抗了起来,对那暗卫道:&ldo;通知地方官兵,协助押回建康,全力搜捕宁玉绡。&rdo;夜枭领命,正要离开,潘辰却在祁墨州肩上踢打:&ldo;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祁墨州你个混账王八蛋,你把我放下来,听到没有!&rdo;暗卫抬眼看了看祁墨州,只见祁墨州神色如常,在潘辰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两下,说道:&ldo;别动,待会儿膈着了肚子,有的你疼。&rdo;转头看见夜枭还愣着,祁墨州不禁又说了一句:&ldo;愣着干什么,去呀。&rdo;夜枭指了指祁墨州肩上的生物:&ldo;皇上……她骂你。&rdo;祁墨州,潘辰:……喂,你一个暗卫首领,要不要这么八卦啊?&ldo;德妃跟朕闹着玩儿,夫妻情趣,你懂什么?&rdo;原本夜枭是想看看祁墨州尴尬的表情,谁知道,自己却被他这不要脸的回答给臊到了,干咳了两声,就隐入了黑暗之中。柳氏在旁边听到现在,终于震惊了。这个男人是祁墨州?他不是祁墨州的弟弟祁雪州吗?见女儿要被抗走,柳氏哪里能不站出来阻拦,挡着祁墨州身前,画开了道儿:&ldo;把人放下!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皇帝?祁雪州呢?他去哪儿了?&rdo;祁墨州看着柳氏,并没有和她动手的意思,反倒是潘辰在祁墨州的肩上对柳氏喊道:&ldo;娘,救我!他是假的,是祁墨州假扮的,我们都上当了,他骗了我一路,太坏了这人,娘……&rdo;祁墨州再次伸手拍了两下潘辰的屁股,用完全有别于祁雪州那&lso;木讷&rso;的表情,对柳氏说道:&ldo;娘,我是祁墨州,您女儿当初嫁的就是我,我犯了点错,她跑出宫,我是出来带她回去的,怕她不原谅我,才出此下策,不是有意骗您的。&rdo;潘辰在祁墨州肩膀上倒挂着,听了祁墨州这完全没脸没皮的话,简直觉得浑身上下的血都给涌到了脸上,她这么个脸皮厚的人听了,都替他臊得慌,亏他还说的一本正经。不禁拆他的台:&ldo;娘,别相信他!他就是想杀我!我给他带回去,肯定要给他杀掉了,您救我,用您的毒针打他!用暗器打他!&rdo;潘辰也是急坏了,在祁墨州的肩膀上扑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祁墨州的手臂就跟焊接在她屁股上似的,完全不为所动,潘辰无可奈何,就拼命用拳头捶打他,可祁墨州对她来说,根本就是蚂蚁撼树一样的存在,潘辰的那点花拳绣腿,他还真没放在眼里,挠痒痒似的,完全不为所动。柳氏也给他这些话说的懵了,要说相信他吧,可这些天暗卫刺杀是那样真实!可若是不相信他吧,那天晚上在船上,他拼了命用身体护着傻闺女,然后不顾身受重伤,跳下黑漆漆的河水里捞人,柳氏作为潘辰的亲娘,自问都不能做到他这程度,再说他是骗人,是要杀傻闺女,柳氏也觉得好像有点冤枉。祁墨州见柳氏收回了动作,对柳氏甜甜一笑:&ldo;多谢娘理解,我这就带辰儿回去,好好的,一五一十的,跟她解释去。&rdo;潘辰在祁墨州的肩上,又是一阵恶寒,用尽最后的力气咆哮:&ldo;谁特么准你叫我辰儿!恶心死了!&rdo;潘辰给祁墨州一路扛回了东城一座宅院里,院子里护卫林立,看着像是官府的地界儿,祁墨州不管不顾,直接推开房门,将肩膀上的货‐‐潘辰给卸到了床铺之上。潘辰两脚一沾地就想跑,给祁墨州长手一伸又给拦了回去,潘辰跌坐在软软的被褥上,揉着被膈的有些疼的肋骨,对祁墨州道:&ldo;你到底想干什么?又不是你养的猫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要杀就杀,别给我耍这些手段,兔子急了还咬人,别说是我这个活生生的人了,你不是怕催眠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催了?我,我,我说得出,做得到!&rdo;才怪!潘辰义愤填膺说完那话之后,就心虚的在心里想着,催眠最重要的就是心态平和,她现在肺都要被祁墨州给气炸了,哪里还能用什么催眠啊。祁墨州站在床沿,目光始终盯在潘辰气鼓鼓的脸上,对于潘辰那恶狠狠的威胁,完全不放在心上,不仅如此,还伸手抚上了潘辰的脸颊,完全无视潘辰,自顾自说道:&ldo;你看你,这才离宫几天,都瘦了这么多,可怜见的。&rdo;潘辰:……你走!你走好不好?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伸手在祁墨州的手背上重重的打了一下,可没让祁墨州缩手,反而让自己的手打的发疼,潘辰就像一只被猎人抓住了的可怜小绵羊,用自己还没有长大的小羊角顶那猎人做最后的挣扎,模样虽然幼稚可笑,但至少能表达自己一个不屈服的态度!奋力从床上扑起来,用力推拒着祁墨州无果,想要用武器攻击,可鸡贼的祁墨州一进门就把她送到了床上,床上能找到的攻击武器除了枕头就是被子,聊胜于无,枕头被子不会对祁墨州造成伤害,却能让潘辰很好的发泄情绪,站在床上发了疯似的将枕头,被子全都扔向了祁墨州,可自她疾风骤雨,祁墨州都稳如泰山,倒是把潘辰给累了个半死,坐在空无一物的床褥上喘气。祁墨州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的东西,扬眉笑道:&ldo;从前还真没看出来,脾气不小啊。&rdo;潘辰不想跟他说话,发泄了情绪过后,手脚都软了,不想和他说话,干脆盘腿坐到了床角,用背对着祁墨州,试图给他一个实力拒绝的背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去。潘辰觉得自己的脾气算是好的,一般不会这样情绪失控,但祁墨州已经触及她的底线,这么多天的担惊受怕全都是真真切切的经历,不是随便被他说几句好话就可以像没发生一样抹去。祁墨州看着潘辰,弯腰爬入了床帐,凑到她身后,戳了戳她的背,试图缓解两人间的矛盾,可谁料他手刚碰上潘辰,潘辰就两腿一蹬,将身子整个撞向了祁墨州,祁墨州没想到她会用身子做武器砸向自己,竟一时不察,给她撞了个正着,往后翻了个身退了退,潘辰身子倒在床铺上,感觉到祁墨州让到了另一边,果断从床上爬起来,手脚并用的要爬离床铺,谁料刚一转身,还没起步,就给祁墨州抓住了脚踝,潘辰没想和他客气,使出了全身力气,做出驴打滚的架势,手脚并舞,发了疯似的挥出拳头踢出脚,把打中祁墨州的每一下都当做是人生绝响一般。纵然祁墨州武功再高,可也搞不过一个毫无章法的疯婆娘,怕她继续折腾下去伤了自己,看准了她发疯的动作,抓着潘辰的一条腿就把她给翻了个身。潘辰后背撞到床板上,&lso;哎哟&rso;一声之后,身上就给一个重物果断压下,潘辰意识到重物是什么的时候,再想要跑就没门儿了。祁墨州压在潘辰身上,将她双手压过头顶,两条小腿也被他牢牢的压制住,这么一番较量,祁墨州的气息也开始不稳了,居高临下凝视着潘辰,低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轻声暧昧道:&ldo;真是小瞧你了,有这等泼辣劲儿,怎的从来都没在朕身上使过?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