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rdo;顾青竹连忙摇头:&ldo;是太舒服了。&rdo;祁暄失笑,便放手继续给她按压起来,揉了几下后,顾青竹就叫了停:&ldo;好了,你也够累了。&rdo;祁暄自从做了督军,并没有比上一世做主帅时轻松,张黎虽然忠心,可到底才能有限,很多地方都想不到,军营的管理也太过松散,还得祁暄一一出手整治。夫妻俩每天天不亮就睁眼,一个去营里,一个去医所,半夜才回来。祁暄不松手,继续在她后面替她揉着肩膀,口中说道:&ldo;你说你这是图什么,从前没有办法,只能让你受这些苦,可如今有办法,你却自己不想走。&rdo;嘴上这么说,但祁暄的嘴角始终都是上扬的。其实他心里哪里会不知道,有青竹在身边,他整个人的状态都是不同的,哪怕两人每天见面时间很短,哪怕一整日都没有对方的消息,可是心里终归是踏实的,知道她在哪里干什么,不必担心她不在自己身边,会不会被人欺负了去。顾青竹转动脑袋,勾唇一笑:&ldo;我也不知道我图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能有什么办法呢。&rdo;祁暄听她这样说,手里使坏在她脖子后头重重捏了一把,顾青竹缩了头,惊叫一声,不甘示弱,回掐了一下他的大腿内侧,祁暄也学着她的样子,假兮兮的惊叫一声,然后整个人都趴到顾青竹背上了,两人体型差异巨大,祁暄整个人把顾青竹都包裹在里面似的,顾青竹觉得自己背上多了一座山。祁暄在她颈项后头又是亲又是啃,弄得顾青竹痒兮兮的直发笑,下巴被祁暄捏着往后,一个浓情蜜意的吻如期而至。顾青竹坐到祁暄身上,双手搂过他的腰,顺从的接受,可亲了没一会儿,祁暄就停住了,伸手将她唇边的唾沫星子给擦掉,顾青竹的唇瓣略微发红,扬眉问道:&ldo;怎么了?&rdo;祁暄摇头,干咳一声,没有说话,却将某处动了动,顾青竹吓了一跳,低头去看,然后两人就尴尬的互相对视一眼,顾青竹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头站起来,祁暄转过身去,像是在各自冷静。虽然两人如今已经冰释前嫌,但祁暄却不愿在军中,草率的与顾青竹圆房,更何况,如今战事胶着,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确实不是多谈儿女私情的好时机。两人之间有默契,顾青竹也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祁暄的心态。两人各自背对背冷静之后,祁暄才出了营帐,提了一大桶热水进来,半晌过后,两个看着年轻,实际上已经成亲几十年的老夫老妻,规规矩矩的端坐床沿,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各自洗脚。祁暄只觉得目光没处看,甚至不敢往青竹的白皙脚面看一眼,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早早的将大梁这个毒瘤给解决掉,他要回京,他要跟媳妇儿圆房,他再也不要看到吃不到,活的这么憋屈。大梁主帅营帐之中,罗震急急忙忙跑了进去:&ldo;姐夫。&rdo;桑结正在擦他的大刀,头也没抬:&ldo;告诉你多少回,军营里别喊我姐夫。&rdo;&ldo;是,主帅。&rdo;罗震重新喊了声,桑结把刀放在案上,问:&ldo;什么事啊。&rdo;&ldo;宋铁成死了。&rdo;罗震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一如桑结此时的表情一般:&ldo;死了?这才几天?&rdo;前几天他们刚商量好,要让宋铁成为大梁去打一次前锋,跟萧国开战,原本他们心里是打了如意算盘的,让宋铁成这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去发挥余热,他最熟悉萧国战术,就是真的对上了,那也不至于输的太惨,如果能赢回一局,也算是鼓舞士气了,可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宋铁成刚刚出现没多久,就被对方的奇袭队给干掉了,连尸首都被乱马踩踏。&ldo;这漠北军中到底去了何方神圣,怎么会突然……&rdo;桑结简直要愁死了,大梁最近今年国力衰弱,若是不能从外力补充一些的话,不用别的国家来打,自己就能玩玩儿,所以才会铤而走险,跟萧国开战,若是能拿下萧国一两个城池,那也算是谈判的条件,可以让萧国多出钱出物来赎,萧国这任皇帝走的是以仁治国的方针,不喜打仗,若只是一两个城池,用钱能还回来,他们绝对不会选择发兵。所以,大梁一些散兵游勇,在萧国边境屡屡侵略,就是想给让萧国重视他们,果然,这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方式,对萧国军队很有效,萧国皇帝很快就派了武安侯祁正阳过来,他们买通了祁正阳身边的宋铁成,让他将祁正阳的行踪泄露,使得祁正阳身中剧毒,命在旦夕,大梁军队陈兵摩坷江外,就等祁正阳一命呜呼的时候,主动出击。奈何祁正阳的儿子突然到了军营,居然给他们找到了解毒的月千草,还发现宋铁成这颗钉子,宋铁成被打的屁、滚、尿、流跑来投奔,如今看来,萧国漠北军中唯一的变数,似乎就是祁正阳那个儿子。桑结对罗震问道:&ldo;祁正阳有几个儿子,你知道吗?&rdo;罗震一愣,想了想,将以往搜集的情报说出:&ldo;祁正阳有两个儿子吧。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rdo;&ldo;这回到漠北军,替祁正阳找月千草的是嫡出那个还是庶出那个?&rdo;桑结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找到了症结所在。&ldo;是嫡出那个,来的是武安侯世子祁暄。主帅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那小子不过是个未满二十的毛头小子,能顶什么用?&rdo;罗震之前倒也不是没怀疑过,武安侯世子突然到了军营,突然漠北军的军力就强大起来,会不会是这个世子用兵如神,可后来才知道,这世子太年轻,以如今萧国的作战手法来看,至少背后出谋划策之人,得有十年的带兵经验,十分老道,任何沟沟坎坎都能想的万无一失,绝非一个毛头小子可以办到的。&ldo;我怎么觉得,最近的事儿,全都是这个祁暄搞出来的呢?&rdo;桑结是个武夫,但有时候还颇有灵感。越想越不对劲:&ldo;不行,得搞清楚,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不能被人困在暗处。&rdo;&ldo;不困在暗处又能如何呢。漠北军里咱们的人全都被清理掉了,外人根本进不去,所有的作战消息都是成了事实以后才传出来的,他们就像是我们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rdo;罗震一一跟桑结解释:&ldo;而且吧,那些藩王们已经不肯再出人去送死了。陆上的仗咱们算是打到头了,要么出动摩坷江边的水军,要么就只有鸣金收兵这两条路。&rdo;如今形势有多困顿,桑结比罗震知道的清楚,闻言叹息:&ldo;那些个目光短浅之辈,若是能把萧国破了,何愁没兵没粮。&rdo;&ldo;去把水军都督们全都喊来见我。&rdo;桑结吩咐。罗震一愣:&ldo;主帅你不会真的想动摩坷江边上是水军吧,咱们大梁境内,可就这么一点水军。您出兵前,皇上可是说过了,这些水军若有闪失,您也不必回去见他了。再说若水军遭受了打击,那咱们大梁可就真是伤筋动骨了。&rdo;不说别的,水军都隶属大梁皇家军,与那些藩王麾下的陆战军不一样,藩王军队若是打仗受了损,对大梁本体而言,只有好处,毕竟皇帝也不希望各路藩王势力太大,为国家打掉一点,皇帝反而心安一些。可是这水军若是折损,那就是直接损了皇家军,两者性质不同。&ldo;若是能从江上过去,也省的在地面上跟他们打游击,这段日子,东一棒子,西一锤子,打的人憋了鸟气,这哪里还像个打仗?跟打家劫舍的土匪有什么区别?&rdo;若是游击打的好,回回都能赢也就罢了,可是每回出动几百人,回回都给人全灭,也太有损士气了。&ldo;主帅,动用水军的事儿,是不是要跟皇上请示一下?&rdo;罗震觉得有些担忧。桑结蹙眉,站在行军布防图前沉吟着。而在另一边,萧国主帅营帐内,十几个将军都围在行军布阵图前听祁暄分解战况:&ldo;我们这些日子以来,大挫桑结的游击军,算是取得良好的开端,敌方主帅桑结这个人,好大喜功,承受不了失败,并且有勇无谋,遇事只知道蛮横而行,我猜他下一步该是要动用摩坷江边上的水军了。&rdo;张黎凝视边防图,看着图上的地形,有些担忧:&ldo;这大梁的军队分布,路上军大多是各路藩王领的,而这支水军,却是他们桑家的皇家军,拢共也就几万人,不过江面上的船只倒是有上百条,桑结若是想动用水军,只怕还要跟梁皇商议,他一人能做得了主吗?&rdo;祁暄指着摩坷江,神情笃定:&ldo;他不会跟梁皇商议。各位将军觉得,大梁为什么会无视与我萧国的十年停战之约,选在这个时候来骚扰我们边境?&rdo;祁暄少年将军,英武不凡,眉宇间有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与谋略,使他说出的话,颇为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