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之眉心一蹙,冷漠地回了王宣一个“嗯”。
王宣的小手绢又要碎了,自从遇上明景之,他换手帕的度与日俱增。
他心里头不满地嘀咕“祖宗,我好歹给你提示了吧,你可千万表现好点。我不求你给我赏金瓜子,只求你别惹怒陛下,不然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他努力维持脸上的假笑,翘起的兰花指隔空点了点明景之腰间的玉,那块玉上除了太阳纹多了些,最特殊的就是底下垂落的流苏穗了。
黑色摇曳的流苏灵动又雅致,好似美人浣好的青丝。
王宣道“明公子好生挂好这块玉,咱家瞧着绳子有些松了。”
“是吗?”明景之取下腰间的玉佩,斯斯文文地放到胸襟处,又妥帖地拍了拍,“多谢公公提醒。”
王宣咬碎了一口银牙,他的意思是务必让陛下看见这块玉佩,不是让你收起来!
他又不好明说,讪讪地点了点头,弯腰一躬“明公子,到了。陛下要单独面见您,吩咐奴才在门外守着。”
明景之闻言,狐疑地瞅了他一眼,意思不能再明显——你比我还弱,怎么守?
。。。。。。
王宣无言,留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
我不行,不代表紫禁城不行!公职的编制假如都像他一样堕落,南临早亡了!
明景之闲庭信步地走了进去,跟回自己家一样。
室内布置的画十分雅致,挂满了许多书画,观其画风,应该不是同一人所作。
摆放的物品也不曾镶金带银,没有瑶光殿十分之一的奢华。
唯一奢侈的物件是袅袅熏燃的龙涎香。
明景之站定,不卑不亢地向淳帝行了南临最稀疏平常的见面礼。
“陛下安好。”他像是对待不熟的陌生人一般,只维持了基本的礼貌。
端坐于龙椅的淳帝也不恼,平心气和地问道“你父亲身为一朝宰相,见了朕,也要跪地叩。你为何不跪?”
明景之挺直腰杆,“陛下许了景之不跪。”
淳帝眉毛上扬,不解道“朕何时答应了你?你可知,仅不跪拜帝王这一条,朕便可诛你九族。”
明景之眼皮一挑,凌冽的凤目穿透淳帝眼底的浑浊径直看入他平静无波的心。
淳帝心中陡地一跳,太像了。
见他时第一面也是如此少年意气,犟起脊骨不肯跪拜。
也是这般眸若寒冰的一眼,激活了他荒漠干枯的心。
明景之答他“陛下没有生气。”
心脏再度鲜活的一鼓。淳帝娓娓叹息,连说出来的话都别无二致。
他顿然大笑出声,“景之,你同你的母亲一样,倒是惯会讨朕欢心。既是如此,朕就允了你吧。”
原主没有太多关于母亲的记忆,萧妃颜生下他不久便过世了。
死因是难产亏空。
明景之拱手道“多谢陛下。”
淳帝从龙椅上走下来,慈祥地望着明景之“你可知朕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明景之果断装傻,“景之不敢揣测圣意。”
背地里,明景之不可一世的腹诽我知道你想让我当官,可我真的没兴趣。我以前的确是个野心家,但是遇到老婆之后我只想每天和老婆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