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笑闹成一团,手机铃声响起,还是花儿乐队的《穷开心》,我结束跟杜晓的疯闹,拿起手机一看,唉,乱我心神的人啊。杜晓听到电话响就开始往床下爬,我接起来:“总经理,怎么了?”“收到短信没?”那头传来他冷清的声音。“收到了。”我老老实实的答,然后想自己没回短信是不是不大礼貌。他也不说话,我准备再说些什么来活跃我们之间可怜的气氛的时候,那边就传来“嘟嘟”的收线声。靠!我把手机往床上一摔,想到了某篇小说里的一句至理名言,男人的性格跟下面那玩意的软硬是成反比的,那东西软的时候,往往性格冷冰冰的,对你绝不体贴,那东西硬的时候,他温言软语,对你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顾扒皮真是不能免俗。可我想了想,却拿起手机,一点点输入:刚刚洗澡了出来,没来得及回,对不起,总经理……正要按发送,却按了返回键,算了,懒得理了。心里烦躁的很,手机却又开始震动,我拿起来,是杜晓的短信,诧异的看她一眼,她的脸埋在了一堆考研书后面,我按开短信:“迟迟,你会不会是因为有点喜欢他,理智却又告诉你不要跟他在一起,因此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心里突然酸涩的厉害,这让我知道杜晓再一次直中红心~可我是谁啊,最擅长乔装坚强、死要面子、口是心非的路迟是也,因此我回她:“胡说,我思想要能那么复杂就好了。”——“顺其自然吧孩子,据我的经验,以你那个脑子,你想的越多的事情,结局就越糟。”——“晓晓,你这算是人身攻击了吧……恨你恨你恨你!!”——“我是为你好,担心你。”——“恭喜婆妈的你提前迈入更年期。”——“走,出去陪姐姐我喝两杯,吃烧烤去。”——“好,我请你,当为你接风。”我放下手机,直接喊话:“走,亲爱的,刚好我在日本被剥削的一点不剩,你不请我我这个月都只能靠饭卡里剩下的钱度日了。”“哈!万幸的是明天就是这个月最后一天!”杜晓一嗤,也放下手机,跟我一起从床上下来,换好衣服,就手挽手的冲往外面的烧烤摊。有杜晓这样一个好朋友真是幸事,虽然毒舌了一点,婆妈了一点,可什么都是真心实意的为你好。她说的对,顺其自然就好,敌不动我不动,这一次,我不幸我这个伟大的无产阶级还能着了他小小的资本主义的道去!在汪东和我分手之前,我就如初生牛犊不怕虎,总觉得水滴石穿,坚信着只要功夫深,铁杆磨成针,可那之后,我就彻头彻尾变成了一只乌龟,只会缩在壳里,别人碰我一下,我懒懒走一下,平时继续缩在厚厚的壳里,减少被伤害的可能。想想,乌龟呢……我喜欢这种生物不是没有道理的,而在顾扒皮的逼迫下承认自己是乌龟也算是对自己有个清楚地认识。前一天晚上和杜晓喝的有点高,喝完回去又聊了大半夜,再拿着拖把隔墙捅了好几个夜归的高跟鞋女,算是义务干了干替人民醒酒的革命工作,结果第二天拼死拼活在三个闹钟和杜晓床头扔来的一个抱枕和她假装闹钟再响下去她就要扔厚厚的考研书的胁威胁下醒了过来。到镜前一看,浮肿的脸上,硕大的两个黑眼圈,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这个样子去上班,人家肯定不会相信我去了日本,而以为我去了啥非洲难民营,为那边的艰苦民生心伤,哭红了双眼,彻夜难眠。我拿出化妆品化了点妆,深觉自己悲哀,才21岁半,就被逼着用化妆品来掩饰沧桑和疲惫。画完妆我一看表,几乎可以断定自己将因为高峰期而迟到半个小时左右的结局,提着包包冲出门,却在门口看见了一辆很惹人注意的车,在被树叶遮挡的稀疏而明媚的晨光下,更是耀眼,连同着站在车边的那个人都更是仿若出尘,让人不敢直视,怕看久了发觉是个幻觉。我也想认为自己是幻觉,可站在车边的人看见我出来,就掐掉了手里的烟,命令式的一个“上车”,然后绕到了驾驶座打开门坐了进去。我无奈的发现自己又被他的冷脸给冰冻了,正在犹豫自己是要坐前边还是像首长一样坐后面的时候,副驾驶座的车门就打开了,替我省了决定这一道工序,我坐了进去,他接过我拉了一半的安全带帮我扣上,再启动了车。“总经理,谢谢你来接我,真是让小的我受宠若惊。”车厢里的沉默在持续了大概十分钟后被我首先打破。“如果我不来接你,你是不是又该迟到了?”他淡淡地说,隐约瞥了一眼车里的电子钟。“呵呵,总经理真是关心员工,体贴下属,唯恐扣了下属的工资,真是难得。”我脑子很糊,拍起马屁却依旧顺当,真是狗腿惯了。“以后我每天来接你。”语声依旧淡淡,一个眼神都没有。“总经理,不顺路。”他好像没有再住在表姐那个小区,而是另外买了套公寓,依旧在城市有名的富人区,公司应该在我们学校和他住的地方的中间,他来接我真是绕的太远了。他不说话。我抿了抿唇,“总经理,不划算,你看现在油费上涨,而且我不迟到了你就扣不了我工钱了,不赚反赔啊!”太不符合资本家风范了,“而且还造成空气污染……”他终于给了我一个冰凉的眼神,止住了我的聒噪,我吞了口口水,继续试图劝服他打消念头:“而且你车太张扬了,学校里多的是什么?是仇富的大学生!你这辆车说实话,不用刀片划花,都觉得对不起你这车……”他开口:“你们学校女生比较多。”“女生也仇富的……”如我。“刚刚在宿舍门口站了那么久没觉得。”顾扒皮说的一个云淡风清。其实想也知道,那些女生多半不仇富,只仰慕……我无言了,咬着指甲不说话,他想来接就来接,我乐得连车费都省了,每天还能多睡个半个多小时,何乐而不为。因为堵车,车到公司的时间也是卡在迟到关头,不过跟着顾扒皮,我还担心什么迟到口牙。停好车,我正准备解开安全带扣下车,他却用手撑在副驾驶座的座椅上靠过来,带着点俯视的看着我。整个人立即为他的气息所笼罩,他身上还停留着淡淡的烟草味,温热的呼吸轻柔的触在我脸上,我渐渐觉得气紧,想削开脸,他却用手拨回来,让我对着他:“你真不想我来接?”我弱弱的点头,名不正言不顺啊,扒皮,我不想为我们学校典型风景——无数名车停留在门口接送——添上一笔。顾扒皮松开我,正回身子,表情若有所思,“是啊,刚刚你说了那么多坏处,我也不想来接了。”我有些惊异的看向他,却见他唇角淡淡的勾起,沉静的眸子锁住我,“真不想我来接就搬来和我一起住。”要命的真理同……同居!?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的时候,顾扒皮就移开了目光,用一种近乎戏的语气:“你今天是不是化妆了?”我呆愣的的点头,完全不适应他思维的跳跃性。“眉毛没画对称。”冷冷说完他就推车门出去了。我还傻在座位上,仿佛坐了过山车一下子从铁轨的最顶端,滑到最低处,那是相当的刺激啊!可我真的没画对称?对着后视镜瞥了一眼,发现的确有一边的稍微粗了点浓了点,但他至于这样打击我么?怨念的推开车门,又听到他冰凉的声音,“快点,迟到了的话还是扣工资。”这个人!我上去一定要在纸上画个王八诅咒他!摸着心口,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被气出来了,可还是只能乖乖的跟上去,继续被他冰冻。tt我到底欠他多少钱啊?处理了自己的眉毛后,我回到办公室,分发自己带回来的纪念品。“巧克力夹心棒,这是给你的。”我对柱状爱好者哥哥说,然后压低声音,“我买的最粗的那种,很好吃……”柱状爱好者哥哥满是兴奋:“知我者,莫若路痴也……”我呆住,原来这办公室爱扯古文的不只昂的斯坦的姐姐一个。我又走到正在打电话的昂的斯坦的姐姐面前,将一只安娜苏的口红拿出来放在她桌上,轻声说,“这个粉色特别版最适合年轻女孩用了。”张清最怕我喊她姐,应该就等于是想装嫩吧。昂的斯坦的姐姐一顿,用手掩住话筒,满是喜色却要面子的故作严肃,手里转着的笔轻轻敲了我肩膀一下:“不要以为你行贿我就对你有特殊照顾,underst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