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桦点了点头。见苟思辰看向自己,米小媚歪了歪头:“你放心,一,我找到包子也不会多说什么,我还有要事,找到她我就得走人,救人还得你们去做;二,包子怎么可能会怪你,她什么都懂,要知道,她这个丐帮帮主的位子可是跟你的地位紧紧拴在一起的。”说完,米小媚拍拍手,一跃,就窜上屋顶,转眼就不在了。苏桦轻轻一揖,也是随着消失。苟思辰轻嘲,他似乎已经是不大介意她所说的那些了,可是,现在,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抬头和孟越之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便各自转身,身影一晃,俱是不在了。两人带起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飘扬纷飞。蔡苞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正斜躺在床上或榻上,她也分不清楚,眼睛被什么覆着,不见一物,浑身上下应该是被制住穴道,软软的,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何谈抬手去将那碍事的东西扯下来。脖颈后的疼痛依稀传来,她哀叹,娘喂,下手真狠,再重一点,估计连头都会被打下她的脖子。想到这个画面,又是把自己吓的一颤,果真是无聊了,还喜欢自己吓自己。她这是被谁绑了?吸了吸鼻子,周围有熏香的气息,估计有宁神静气的作用,让蔡苞能够很平静地回想自己被敲晕前发生的事,这香气不俗,自己又躺在床榻上,由自己现在所在的环境,可以否定自己被曾长老给绑走的可能。那自己最近结怨的还有谁呢?突然有冰凉的触感贴上自己的颈子,随着还有衣带被解开的窸窣声,接着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衣襟被缓缓拉下,她躲不开,便张了张口,想出声反对,却连一丝声音也放不出来,只有任对方继续动作,心里渐渐升起任人鱼肉的羞辱与无力,可是却连紧紧咬住牙齿的力气都没有,暗想她蔡苞今日不会被人给看光了吧?可那衣服只刚刚被拉下了肩就又给拉了回去,蔡苞想松口气,可是却吊着呼吸,越发疑惑绑自己来的人究竟是想干什么。没有听到脚步声,正如来人进来时一样,蔡苞也无法判断他走了还是没走,只是屏着呼吸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可渐渐是放松了下来,鼻子却因此串上一阵酸意,让她有了想哭的冲动。她强自忍着,就如以往无数次所做的那样,告诉自己不可以,绝对不能哭,硬是将一时的软弱给逼了回去。弦绷得太紧了,就容易乏,何况是本来就有些晕的蔡苞。渐渐的,她就有些昏昏欲睡了,顶着意志坚持了好久,最终还是无法抵抗地睡了过去,蔡苞轻嘲,她真是可怜,或许都要死了,却连对方的性别都不知道。隔壁房间,一人正用杯盖轻轻赶着杯中的茶汤,却似是并不打算喝,就只是反复做着这个姿势。而就在这时,一黑衣人如猫般迈着步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王爷,没有。”“没有么?”苟思墨一声轻笑,莫非以前得来的信息都是假的,不然怎么可能错了?“是,属下怀疑,或许蔡帮主的娘并我非们要找的人。”清悦的女声,却带着生硬的冰冷,硬生生地将她的气质给勾的无情肃杀。“呵呵,是么?刚好那么巧……”笑声听起来并不愉快,苟思墨放下手中的杯子,不抬眉眼,“算了,蓼,你下去吧。”即使没有证明蔡苞的身份,劫她来,也绝对是物超所值。蓼微微躬了身子,就转身走了出去。提气,串上屋顶,飞檐走壁,极快地穿过了重重院落,走进一间密室,坐在桌前,落笔迅速,放下笔,将两张纸分别折成小块,再起身,伸手,打开了身后的一堵暗壁,有咕咕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这个小院上方,就朝不同方向,飞去了两只白鸽,消失在了暮色中。妖孽男的诱惑子时已过,最先回到院子的是米小媚和苏桦,两人见院中黑漆漆的,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知道孟越之和苟思辰必然也是没有消息,不然早便回来了。米小媚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点灯的时候,孟越之回到了院中,首先看到的是坐在院中的苏桦,后者对他摇了摇头。孟越之微微垂下了眸子,也坐在了石桌边。米小媚走出房门:“苟思辰呢?”“你们都没有消息么?”苟思辰又是突然从天而降,急切地问道。米小媚摇了摇头,蹙眉沉思:“怎么会呢?整个劲松也该是寻遍了,莫非他们没有进城?可是方圆百里不是也只有这里有城镇可住么?明天一早就是武林大会,他们住那么远可能么?一个王爷不像是会住村落的人吧?”说着就抬头看了一下沉吟不语的孟越之和苟思辰。“他不会,”苟思辰为这件事下了结论,苟思墨对生活质量要求颇高,住农舍?不如杀了他,“可是劲松的确没有他的踪迹,看来,他或许住的还真的挺远。”“他明天会来的。”孟越之冷冷说道。“明日来了,可以跟踪他回去么?”米小媚疑惑。“明天再说吧。”苟思辰焦躁难安,转身进房,关上了门。靠在房门上,他重重呼出口气。是他忽略了,如果多带几个暗卫来,也可以在这个时候帮上忙。是他轻敌了么?没有料到苟思墨竟然会放下他一向引为正业的朝中大事,跑来这里参加武林大会。苟思墨在跟他打心理战么?轻而易举从自己眼皮底下劫走包子,或许,还会利用包子来向自己要挟些什么。不过如果真要要挟,他也愿意,至少,能够确定包子的安全不是么?而且,他隐隐约约也觉得,苟思墨如果不跟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见个面,那人便不是苟思墨了。不是苟思墨……会不会是一开始自己就想偏了呢?难道劫走包子的人不是苟思墨?这一想法,让苟思辰吓了一跳,正欲起身,冲出房门去告诉别人,或许找错了方向,就听到有鸽扑腾翅膀和咕咕叫的声音传来,打开房门,院中一只白鸽闲庭信步。苟思辰上前抓住它,将它脚上小竹筒里的纸卷取了出来,当着接近中秋的明朗月色展开,一读,心中一定。刚好孟越之和米小媚也出来了:“情况怎样?”“城东六十里。”苟思辰将那条子捏在手中,放走了那鸽子。“干嘛放走它?这地址不真切,可以追着鸽子走。”米小媚追了那鸽子几步又回来问道。“它往西边飞的。”只有苏桦回答了她。“正好证明了这地址可能有假。”米小媚辨了辨方向后,扯了扯嘴角。“如果你是放鸽子的人,你会允许鸽子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回去么?”苏桦温声道。米小媚直接跳过这个问题,转向两人:“你们准备怎么办?”孟越之看着苟思辰:“我跟你一起去。”“不了,这一来一去不知道时候,你明天也不适合缺席,好好比试,你不是将包子的比试安排在最后了么?拖一下,我争取带着包子回来。”苟思辰也抬头,目光看起来无比平静,甚至他的话语也是不疾不徐,失了最初的焦躁,可也就是这样,他身边的人反而更觉一种强烈的压迫袭来,逼得人不得不为之让步。孟越之凤眸一瞬也不眨,与同样不让分毫的苟思辰对视着,半晌,还是孟越之点头:“好,我尽量拖着。你应该能把她带回来吧。”“嗯,一定。”苟思辰话语中满满的自信,只要苟思墨有想要的东西,他就有这个信心将包子带回来。而苟思墨并不是圣人。“幸好劲松不关城门,快去吧,我收拾点东西去接应你,刚好确认包子的安全后我也该走了。”米小媚走上前说道。苟思辰点了点头,一提气,便越过了墙头。蔡苞再醒来的时候,仍然本能地睁开眼睛,又本能去揉了揉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不仅能动了,而且遮住眼睛的东西也被拿掉了。她坐起身来,一面让自己的眼睛努力适应房中的光线,从太阳照入房中的角度判断,可能才日出不过一个多时辰。“你醒了?”蔡苞一惊,这略带些低哑的声音,才提醒了她房内还有个人存在。原来将她劫来的人是个男人,那昨天她岂不是……一面想,一面眯着眼睛打量坐在窗前的人,阳光从他背后强烈的射入,将他的人形勾勒出一个剪影,可脸上,却看不大真切。这轮廓倒是很熟悉,蔡苞长吸口气,试探着道:“苟思……墨?”“呵呵,对,是我。”伴随着轻笑,苟思墨从光影中走了出来,坐到了榻边。是,其实苟思墨跟苟思辰真的长的很像,可是,苟思辰并没有要劫走她的理由。“昨日我属下迷药下重了,今天好点没?”苟思墨微弯唇角,一边便升起了魅惑的笑意,桃花眼中,映着阳光璀璨闪动着潋滟光华,蔡苞很想叹一句,人间绝色啊,可是却不合时宜。因为她现在需要对付一只大尾巴狼,迷药下重了,所以今天才醒?他下得迷药,却没有解药?“如果有杯水喝,会更好一些。”可蔡苞冷静一笑,却说了这样一句话。苟思墨的些微错愕,转瞬即逝,他笑着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蔡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