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不是这样的……包子,其实……”苟思辰打断了蔡苞,可对着蔡苞充满好奇的清澈眼睛,他无论如何也解释不出口了,重重呼吸几下,他放弃了。还是问他最关心的吧:“刚刚孟越之倒向你的时候,你有没有跟他发生什么触碰,让你觉得难以承受的?”“没有,他几乎没有砸到我就撑住了自己。”蔡苞回忆了一下,认真的答道。“哦,那就好。”苟思辰长长松出了一口气,眼睛笑成了两条缝,他最怕孟越之倒下去,一不小心就吻到了蔡苞或是怎样,不过看来,还是没有的,他笑着摸了摸蔡苞的头,“乖,快擦药,然后睡了,明天我们要继续出发了。”“喂,等等,丑男,问你个问题。”蔡苞见苟思辰转身,又喊住了他。“什么问题?”苟思辰有些忐忑,傻包子该不会真的对那个问题产生了兴趣,想要问个清楚吧。蔡苞脸又红了,纠结良久才问:“如果一个男的吻一个女的算是什么意思?”苟思辰觉得听到了天崩地裂的声音,差点跳了起来:“孟越之吻你了?”蔡苞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对啊,吻了额头,代表什么啊?”蔡苞心快要蹦出来了一般,紧张的注视着苟思辰,怕错过了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深深地看入了他乌黑的瞳仁,清楚地看到了那酝酿着的狂风暴雨。苟思辰看着蔡苞的表情,怒极反笑,眨了眨眼,瞳中的风暴却丝毫没有减弱,声音带着一些不够清冽的磁性:“包子,那什么都不代表。”蔡苞喉头发紧,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身子在往床里缩了缩,口中嗫嚅着问:“什么都不代表么?”“是的,不代表。”苟思辰的声音浓的如最甜的蜜,用来哄小孩子上当的轻柔,他抓住蔡苞的手,制止她的后退,唇角轻勾,“真正意义的吻,是吻在唇上的。”话音甫落,他便低头,一下攫住了蔡苞的唇。蔡苞只觉得唇上一软,随后就是一痛,下口极狠,让她眼泪本能地涌了上来,眸中泪光闪闪,娘喂,丑男居然敢咬她!她嘴里嘟囔着,手就去挥,可两只手被他抓的死死的,甚至在她动的时候,他越发用力,扣的她生疼,手骨都要被捏断了一般,她想往后退,避开他的噬咬,他就跟着过来,直到她仰靠在了床的内壁,他直接再用了力,将她本来以大角度仰着的身子,放在了床上,压住双手,整个人罩在了她上方,而唇,依旧没有分离,却不再是让她痛的泪花直涌的噬咬,而变成了轻柔的辗转厮磨,偶尔会轻轻用牙齿碰她的嘴唇一下,却是如在逗弄她一般,还没觉得痛就又变成了唇瓣间温柔的轻覆。就在她渐渐失去清明意识之时,他却蓦地离开了她,眼中是让人迷幻的光芒,声音不再清明,故意的淡哑与厚沉:“这才是吻,知道么?”说完,他放开了她已经被压捏的没有知觉的手,不顾她眼中的迷乱与星星泪花,不看她嘟嘟的唇因为充血而嫣红的诱人,径直起身,往门口走去。蔡苞看着他背影,渐渐回过神来,随着心里蓦地串起了一团火,他什么意思?手在床上随意一摸,找到一个小瓶子状的物体就向他扔去。却被他反手一捞,接住,重新将那瓶子抛回了床上,稳稳落下,瓶子也未伤分毫:“好好擦药。”他说完,就又转身往门口走。以为她蔡苞好欺负?那么丑咬了她也就算了,咬了她就想这样走人?门都没有!蔡苞自己直接化身为凶器,猛地扑向尚在门口的苟思辰,串上他背,对着他肩颈处狠狠地咬了下去。一口见血,听见苟思辰强忍住的痛呼,她也懂得见好就收,松开口,摸了摸唇边的血迹:“丑男,我跟你誓不两立!”说完,跳下他的背,倒上床,一裹被子,睡觉!苟思辰试探着摸向伤口,回身,看着裹着被子背对着他的蔡苞,这丫头,他走的快是为了她好,居然不领情!第二口了,还口口见血。那么爱咬人,她到底是包子还是狗啊?想到这,面上一下子放松,他轻轻笑了,在心里默道:包子,这两口我记住了,他日必十倍向你讨还。带上门,苟思辰一转身就看到了斜倚在走廊上的米小媚。“啧啧啧,满脸幸福笑意,占到便宜了?”米小媚微微挑眉,笑着说道。“关你什么事?”苟思辰虽然看也没看米小媚一眼,却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要说进来说。”“还怕孟越之听到啊?”米小媚跟着他进了他房间,“其实他已经知道,我察觉了你的身份了。你不要问我怎么猜的,谁都知道孟越之只有你一个好友,长的那么好看,还跟孟越之一起的,非苟思辰莫属。不过小王爷,我很佩服你,你易容成这样呆在蔡苞身边,有一天她发现了,你准备怎么办?”顿了顿,米小媚继续道,“她不喜欢你还好,若是喜欢上现在的你了,你就等着死吧。”苟思辰坐下来,这个问题,他想过,可是每次都是轻微触碰一下,就逃走,他不希望包子喜欢上现在的他么?不像的,他内心里希望包子不会是一个只在乎外表的人,如果他对她足够好,他当然希望包子能够喜欢上他。可是喜欢上了又该怎么办?他难道用这个假身份一辈子呆在包子身边?荀四这个人是迟早要消失的,他也有其他的事要办,如果陷的太深,痛苦的也不是他一个人,受伤最重的还是包子。“痛苦了?小王爷,你最早难道不是只想玩玩而已?”米小媚轻挑柳眉,蔑视着他。苟思辰苦笑,摇头:“我从来没打算玩过,没有闲心玩,更不会玩,”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他为什么要对眼前的米小媚说这些,便哧了一声,“至于你,如果伤害了包子,等着你的,绝对不会是好下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典例,”米小媚摇了摇头,又轻挑嘴角“我不会告诉包子你的秘密的,总觉得这件事你自己哪天坦白了比较好,对你们都比较好。”米小媚微微垂下了头,不过照苟思辰的性格,逼死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坦白吧,哎……苟思辰默然,米小媚就准备走人,不过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来道:“对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虽然是你收留了我,但是不代表我会帮你,如果我从包子嘴中套出话来,知道她喜欢的是孟越之,我就只会帮她和孟越之在一起。”苟思辰瞳仁微收,有些讶异地看向米小媚,她不是喜欢孟越之么?“男人我见得多了,我是真喜欢包子,她喜欢谁,我就帮她幸福,如此而已,不管媚术门光不光大,让每一个女人不受男人欺负,才是我媚术门的立教宗旨,”见苟思辰仍然惊讶的目光,米小媚微勾唇角,补充道,“反正你不用担心我对包子不利,你还是担心下自己的身份问题吧,小王爷,明天见。”说完就翩然如蝴蝶般闪出了门,房里只余苟思辰继续琢磨着她的话,是啊,他以后要以怎样的身份面对包子?如果恢复了真实身份,那么在意门第之分的包子,还会接受他么?尤其是欺骗了她的他?黑漆漆的房里,苟思辰唇角突然上扬,他,算是承认他喜欢上包子了么?纠结的四人同行蔡苞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会儿钻进被子,一会儿从被子里钻出来,长长地呼气,脚蹬蹬被子,手拍拍床,嘴巴嘟起嚎叫几声,可几次三番,热的将自己从被子里挖了出来,眼神依然清明,毫无困倦之意。娘喂,她失眠了。都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了,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蔡苞将原因想的个理所应当,可烧红的脸真的能归结于因为失眠而起的烦躁所致?她复又重重倒下,眼里氤氲出妩媚的水色,手悄悄爬上嘴唇,按了按,伸出舌头舔了舔,脑海中浮现出晚上他吻她的画面,两手被牢牢按住,他覆在她身上,唇齿相依,缓缓摩挲,诸多旖旎画面出现在脑海,她腹间就如窜上了一股火焰,烧的她全身沸腾,手如被烫到一般拿下了唇,她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被中,她居然在回味跟丑男的吻?娘喂,她初吻没有了!给一个丑男了!她还在回味?她不要啊!蓦地将被子拉下来,她深呼吸,眯着眼睛警告自己,想别的想别的,想……强制自己想别的的结果就是,她突然发现,她今晚不只被一个人吻了,还有孟越之,额头又像被烫着了一般,鼻中不知哪里来的木香,淡淡地萦绕,提醒她那个怀抱,那个吻,还有最后两人无比靠近的身子……她蔡苞活了十六年,除了跟杨吉利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绯闻,从来都是洁身自好,怎么,怎么突然就变得水性杨花了呢?是,都怪她,孟越之的吻是意外,可是她不该鬼使神差地在丑男面前说出孟越之吻她的事实,那个时候,她心中怀着的复杂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这下好了,被强吻了,珍惜了十六年的初吻就这样被拿走了,那个身为强盗的人,什么都不说,抢完了就走,一副只是示范的样子,她知道真正的吻是在嘴唇,不用他以身相授。她不要活了,干脆一死以谢天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