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里面不好进,你要给门卫打个招呼吧?”司机在街边停下车后,终于打断了她如雕像般的静谧沉思。阳一一却摇摇头,拿钱付了车资,再从车上下来,一路沿着长而幽静的小道走回去。这条路平时开车并不觉得远,但走起来却是远远看不见尽头的样子,而她真喜欢这样的状态,无意识的游荡,不用去面对任何的终点与结局。然而终究是要到头的,阳一一抬眼,又一次在清朗的月光下,打量那架三角梅。因为前两日的初夏骤雨,三角梅已远不如初见时开的茂盛。也许她爱情的姿态袁深听了她的话,既震惊又怅惘,只沉沉唤她一声:“一一……”阳一一听出他声音颤抖中深藏的喜悦,也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笑了笑,趁热打铁般说,“小袁,我说要和你交往并不是一时意气,也不是想补偿亏欠,而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所以你手的问题最多只是催化剂。我知道你的担忧,认为我昨天见到纪离,而且跟他离开……动摇了我的决定。的确,我要和你说实话,我不能说自己有多么爱你,也不能说我忘掉了他……其实这样和你在一起,对你来说并不公平,这也是为什么我老说我自私。可是这段时间,在你身边,是我从来没经历过的安稳与满足……我很喜欢这样的平和时光,我甚至开始幻想我们的以后,日出日落,白头偕老,还有我们的孩子,他们应该学些什么兴趣爱好……”“一一!”袁深拉住她手,猛地将她扯往自己怀里,轻轻扶着她后脑勺,贴着她耳际,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情绪纵然如溃堤之水,手上动作却如捧着蝴蝶般轻,这十足的珍惜和爱护,如拥着的是他整个生命,“一一……一一……”在他一遍又一遍如叹息般的徐徐低唤里,阳一一不知怎地,也已眼眶浸润,她松松抓着袁深的衣服,低哑着声音问:“你不是说要拯救我吗?不是说要给我幸福让我相信你吗……为什么我才看到希望你就要放弃了呢?”袁深的声音沉痛懊悔非常,比一一的更哑,似已然低到尘埃里的爱情:“我没有放弃,只是怕你不愿意接受。”阳一一抬起头来,唇角漾着的笑意令她的娇颜在袁深看来前所未有的动人,她依旧用那般俏生生的语气状似责怪的说,“我以前不愿意的时候,怎么赶你都不走,现在我好不容易愿意了,你却跑了。小袁,你这是病,知道吗?叫喜欢的人喜欢自己就不喜欢了综合征。”她的话没说完,袁深就吻了上来。他干净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席卷而去,吻里带着的感情却太过复杂,喜悦、惶恐、懊恼、怜惜、压抑、渴求、如愿以偿的膜拜,可无论如何复杂,源头不过都是一个字:爱。他对她的爱,她在唇齿交换间细细品尝,再由这奔涌的情绪,将受伤疲惫的心一分一寸的填满。那是倦鸟终于发现可以栖息的巢穴时的喜悦,和癌症末期患者却康复出院的奇迹。她没有说谎,只有他能给她这样的安定。他依旧是守礼又温柔的,哪怕出卖他情绪的红潮已经不止停留在耳朵,他也依旧通红着脸轻喘着在她耳边说:“一一,我想要你……”可又变得坏心肠,没给她回答的时间,就已经打横抱起了她,往楼上卧室大步流星地走去。阳一一打了他一下,将同样因缺氧而通红的脸藏进他怀里。他将她放在床上,一寸寸吻遍她全身,在看到锁骨的咬痕时,他停了停,在阳一一的解释“我和他没事”落音之前,他的唇就重重地覆了上去。交合激烈又缠绵,与一年半前报复似的放纵相比,是另外一种合拍。他也有要她要的很狠的时候,却奇怪地击中她灵魂的渴望。仿佛是她在召唤他这样做。在快结束的时候,他想要退出去,却被正在巅峰的她止住。阳一一睁开半分如丝媚眼,哑着不成调的声音说:“没关系……”袁深有片刻的犹豫,但她的接纳像美貌的蛊惑,令他没法再绅士地去想什么交待和后果,放纵自己在她的余韵里,到达最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