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关上,黑暗湮灭了地道,两旁亮起丝丝绿光,如同游走在裂缝里。一脚绊到什么,一手向墙上扶去,手指勾到凸起的东西,才见是墙上布着幻梦宗的那种幻藤。
这一趴,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掌心,顺着脉络往上蹿!
“什么东西!”
霄蚺连忙缩手一看,是幻藤上的绿光!
掌心沾上了一朵,源源不断的释放出蠕虫一样的光线,往手臂上游走。
霎时像浑身爬满了毛毛虫,一激灵头皮都起了鸡皮疙瘩。忙用另一手去搓那团绿光,搓不掉一点儿。
“怎么会这样?”他摊着手向桑洛求解。
“这是幻蛊,可以审验人心。一入地宫就会被种上幻蛊。”桑洛摊开手,她的掌心里也有一朵绿光。
“哦。”霄蚺轻舒了一口气,放下手,跟着桑洛继续前行。
“幻蛊是最神奇的巫蛊。”桑洛详细的跟他说起,“驭奴蛊虽能控制人的意识,却因为是强行介入而有迹可循,只要意志够坚定,不需要多高的道行,就能将其克制,甚至扼杀。而幻蛊不同,它会安静的潜伏着,审视宿主的七情六欲,回馈给母蛊,让施蛊者了解宿主的心性,从而在不经意间操控宿主,做出冲动却好像乎本心的事情。而宿主根本不会现,自己是受到了旁人的左右。”
“那岂不是让人防不胜防?”霄蚺担惊受怕的问,“地宫里的施蛊者是谁?”
“是看守地宫的魂念。在这地宫里,它们甚至比魇魔更可怕,能轻易扰乱人的神识,让人陷入幻象还浑然不知。”
霄蚺更紧张了,原地抓着桑洛的臂弯问“那会不会你或者我成了幻象,我们彼此还浑然不知?”
桑洛仿佛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愣看了他一会儿,才非常认真的说“极有可能。我们都要时刻警惕着。”
“嗯。那我们别放开手。”
霄蚺就此抓紧了桑洛的手。
转过一弯,前面闪烁着一线稍亮些的紫光,像是从门缝里透出来的。
桑洛提前解说道“前面有巫奴驭剑阵,阵法多变,是最基本的考验,战斗中最容易暴露本性。但那对你来说,已经不足为道了。你尽管使出实力,我们战决。”
“好。”
二人加快脚步过去,推开那形同虚掩的石门,丝竹声霎时入耳。原本静得掉渣的暗道,突然转入歌舞升平的宫殿。
只十二个紫衫美人,脸蛋却如画皮,五官都是细笔勾勒的。
几个在一旁吹箫抚琴,几个在殿中翩翩起舞。和和美美,没显出一点儿危机感。
霄蚺放慢了脚步。进门没走几步,四面忽的天旋地转,伴着石头摩擦的声音,脚下的地面颤动起来,渐渐高升了三寸。又有两张矮桌从地面凸起,一张横在正面,一张斜在霄蚺二人跟前,还摆上玉壶金盏和下酒的点心。
“是要我们欣赏舞乐吗?”霄蚺虔诚的猜想。
“是消磨时间和意志的把戏。别管这些。只要我们过去,这些巫奴就会出招。”
桑洛急着要动手,一挥拳头,还捎带着霄蚺的手。
霄蚺给她拉回来,认真嘱咐道“任何时候都别放开手。”
“哦,走。”
二人飞身向起舞的巫奴打去。
乐声骤然激荡,那些弱柳扶风的身姿突如斗转星移,衣袂在空气里划拉出了风声,挥出道道寒光,将霄蚺二人逼退回三寸高地上,变幻成十二个柳眉倒竖的剑客,沿着台阶边缘拦了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