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几日,没现鸣桑王庭有一点儿异常。骁破只一门心思的张罗着大典之事。
转眼到了月底,傍晚之时,亦都回城主府来报信
“城主,女帝回来了!骁令主带人去迎接了。”
青杊叫上楚天阔,带着一班护卫,也去了城门口。
两匹黑马缓缓从暮色中析出,拉着红藤装点的双人座敞篷车架,桑洛端坐在右侧。
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只有她一人,连个护送的人都没有。
马车在前来相迎的人们面前停下,桑洛笑盈盈的从车中站起来,用响亮的官腔对青杊出邀请,“有劳城主出城相迎,有请城主上车,伴弦枝入城。”
瞧她有意而为,青杊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了马车,与她并肩而坐。
马车缓缓驶入了长街。
黑甲兵夹道,城民在黑甲兵之后观望。没有热烈的呼声,只有惶惶的交头接耳,大多是觉得气氛不对,担心又沦为被殃及的池鱼。
“嗡嗡”的,像是扰了马蜂窝,闹得青杊心里乱哄哄的。
不由的侧眼看向桑洛,她也扭头来,挂着微笑的面具一般,一眨眼变得媚眼如丝。
青杊不自然的挪开了视线。心里顿时生出怀疑,这桑洛不是真的。他认识的桑洛并不是狐媚的人,她对他只有敬畏,不应有这种眼神。
“你,是裂生藤之躯?”青杊看出她的真身,试着与她交谈。
“嗯。”
“僭天阵已毁,你为何还要回鸣桑王庭?”
鸣桑王庭本是因僭天阵而生的。
“那你又为何还要回兰枫城呢?”桑洛挑一丝幽怨在眼角,反问得几分犀利。
青杊愣了愣,生硬的回答“我本就是兰枫城之主。”
“是吗?兰枫城是王庭的守护神。祈晴姐姐因为你又身陷险境,不知城主做何打算?”她问得煞有介事。
“她怎么样了?”青杊很担心祈晴。
“你真的在意她吗?还是只因为你对她有一点儿愧意?就像你的师妹对你一样?”
她仿佛不是在说祈晴之事,而是故意引出青杊的感情之事。青杊毫不避讳的对她露出不悦的眼神。
桑洛随即露出了更加怨愤的眼神,不屑的挪开了视线,仿佛心中有什么深仇大恨。
青杊心中隐约有些猜想,冷冷的问“你在怨恨什么?”
“死过一次的人,活着就好,有什么好怨恨的?”桑洛话里有话。
青杊听出端倪来,“因为栀玟历劫时的那一刀?”
桑洛的眼珠子晃到了眼角,又飞快的移走了,腮帮子随着鼓了鼓,像是被道中了委屈。
“她不是故意的。那时,你中了巫蛊,杀人如麻。”青杊生硬的解释。
“所以,没什么。”桑洛斜眼来,满腔怨恨的说“只是想请城主不要忘了,兰枫城主向来都是巫庭女帝的守护者。你说过,会护着我。”
看来,她的确是因此记仇,故意想找茬儿。青杊冷着脸没再说什么。
将桑洛送到鸣桑王庭,青杊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他让亦非立即去给霄蚺传信,告知霄蚺,桑洛心怀怨恨,独自回到鸣桑王庭一事。
霄蚺连夜跟着亦非到了兰枫城。
青杊看到霄蚺,大感意外,“我特意让亦非去告诉你,桑洛没有危险。你怎么反倒连夜赶来了?”
“桑洛就算有恨,也不会因此就与赫蓬沆瀣一气,我想去见见她,探探她的虚实。”霄蚺说。
青杊想了想,问“什么时候去?”
“就现在,越急越好。”霄蚺说。
“你小心点儿。有事讯号。”青杊嘱咐道。
时近夜半,月黑风高。霄蚺大摇大摆的来到王庭的山门口,自报了家门,请求面见女帝。
守卫见天色已晚,有些犹豫,霄蚺自称是女帝的故人,让他们只管去通报。
桑洛就在寝殿中接见了霄蚺。
房中萤灯忽明忽暗,她着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坐在窗边,泻下一瀑比夜色更黑的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