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谷中,所谓的僭天阵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后峥炼化了先前吞下的龙神内丹,从残躯处又长出来两个头。
八条苍劲有力的身躯填满了芸寓眼中的悬镜。
“看看,若不是被断了一头,他就已经是九头蛇了。放眼整个妖界,还有谁能与他抗衡?”赫蓬在芸寓耳边夸夸其谈。
“你驾驭不了他。”芸寓冷静的回击。
“无需驾驭,本尊只需帮他除掉宣琴,他自然会成为我的盟友。”
赫蓬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芸寓的弱处,顿了顿又问
“我留宣琴弟弟一命,你与我结盟,如何?”
芸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所有的情绪,淡说道“你有本事捏着他的命,再来找我谈。”
“哎!我不过就是想让叔母渡我重生,您非要这么绝情吗?”赫蓬故作无奈的哀叹。
芸寓不耐烦的转身走开了。赫蓬又叹
“想要得到叔母的帮助,不尽力是不行啊!”
兰枫城,昔日的凶蛇之都,宽阔的街道,高大的建筑,张狂的飞檐翘角,无一处不透着高屋建瓴之势。
傍晚,黑甲的士兵在街上巡逻。
街上行人不多,后峥昂阔步的经过了长街。他还缺着胳膊,腿已经不瘸了。
所过之处,引起不小的骚动,才知表面平静的兰枫城中,已经是宾客满堂了。
阁楼的门窗里,探出一个个鬼祟的脑袋来,无一不是惊叹“杀气逼人!”
齐月和几个领主在阁楼上的窗口看着后峥的背影议论纷纷
“不是说他废了吗?怎么好像更强了?”
“兰枫城主定非他莫属了。他恐怕已经被赫蓬控制了,但愿他以后别为难我们啊。”
“赫蓬最多就是想用他唬住我们,他为难我们做什么?”
“听说他向霄白活下了战书。也不知道那大白活敢不敢来?”
“他不能来吧?我看,他也打不过后峥了。”
“霄白活那傻乎乎的倔脾气,他肯定得来。他肯定还想把后峥拉回西汒去。”
“且先看着吧,把天捅破了,也塌不到我们头上来。”
城北,棕墙黑瓦的高墙圈地百亩,门前象牙白石铺就的宽街,几步彰显门第的青石台阶上门庭,朱褐的大门上,一方黑石匾凿刻着“城主府”,字体棱角分明,透着唯我独尊的庄严。
后峥屹立在门外台阶前,仰望着门楣上的牌匾,两道遒劲的剑眉下,冷冽的眼神透着凌人的盛气。
举步迈进那熟悉的庭院,耳朵里仿佛充斥着霄蚺的琴声。
往事一幕一幕,便从他奄奄一息被抬进这前院开始。
伤好过后,他在前庭的正殿中拜师,栀玟拉着霄蚺跑来,央求九聿把霄蚺一并收做弟子。于是他成了他们的大师兄。
他在殿中改名青杊。师尊说,“杊”是栋梁,代表着寄予他的厚望;“青”是不成熟,提醒他要努力提升自己。师尊要他当众誓要放下仇恨,忠于师门。从此他尽心竭力的为师门操劳,照呵护师弟师妹们。
那些年他威风凛凛,九聿把族中的事务都交给他打理,几乎所有的人都把他视作了九聿的婿子、兰枫城的少主。除了栀玟。
走进后院。在拜师之前,他从噩梦中惊起,抓着一条纤细的胳膊睁开眼来,看到一张无比惊慌的脸。
“你、你终于醒了,你没事吧?你、你都睡了十日了。”栀玟被他吓得花容失色。
那时,他满脑子都是族人被残杀的景象,呼吸里都是血腥味。他掀开被子,下床就要走,栀玟拦着不让,他随手把她拽着甩到一边儿。惹恼了栀玟,她回头就和他打起来。
他重伤初愈,没打过,被栀玟推回床边,一顿奚落“爹爹还说你以后能保护我,就你这莽撞粗疏的脾气,怎么保护?哼!想走啊?等你打得过我了,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她轻蔑的言行惹恼了他,在她转身之际,他又气冲冲站起来,她回手一掌,他顺手一掀,她把他扑倒在床上,献上了香吻。
“你……你还偷袭!我不管你了!”
栀玟红着脸跑出了房间,果真就没再来管过他了。
听说她辛苦照顾了他十日,他一直愧疚于心,总想致歉、弥补,却现栀玟不搭理他,其实是因为她喜欢霄蚺。但霄蚺不解风情,总让栀玟暗自神伤。于是,他努力想填补她的失落,可他努力了几千年,把自己的心弄得残缺不全,也没能填补上她的失落。
与师门之间,有辜负他的期盼的,也有被他辜负的期望。无所谓对错,一切从心。
明日就是与霄蚺的决斗之期了。就此结束与他们的一切瓜葛吧,划清了界限,就两不相欠了,栀玟就再也不用心怀愧意了。
“师尊,徒儿让您失望了吧?”后峥在门前仰望着最先亮起的那几颗星星,泪水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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