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巫化成的桑树,也当是巫妖所遗。战神司是不是遗漏了?要不要找人挖来给他们送去?”
哈?去了战神司,还不得被大卸八块儿?小叶子还埋在我脚边呢。这可怎么办?
桑树紧张的看着霄蚺,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求饶了。
可是,霄蚺并没打算行动。他转眼望了望其它的山头,又醒悟道
“算了吧。漫山都是蛊巫化成的草木,战神司怎么会遗漏?”
呼!桑树稍稍松了一口气。
霄蚺把手中的桑葚放进了嘴里一嚼,霎时酸得他扯着嘴角眯起了眼睛,连忙囫囵吞了那酸果,还被噎得咳嗽了两声。
噗!看着那滑稽的模样,桑树差点儿笑出声来。
这傻子,一惊一乍,不被他吓死,都得被他笑死。
他缓了缓,还又摘了一颗桑葚,拈在指尖儿上对着,意犹未尽的叹道
“同是天涯共沦落,这正是我心中滋味。”
他把桑葚塞进嘴里细细品嚼着,眯着眼睛扭头看着崖外风光,又叹
“往后余生,就要如题良师弟所说,在这烟笼雾绕的山色中,望着日月更替,坐等魂狱生魇了。”
人家说坐等日月更替,他说坐等生魇。他这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好像比别人还沉重许多。
桑树在心里嘀咕他傻,却止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对面凤喙衔着的灵珠光泽可见。那凤凰之躯化成的炼魂狱,真的会生出魇魔来吗?
霄蚺望着魂狱,五指又伸向绯红的桑葚。
“嚯!”猛然的一声,他触电一般缩回手去,缩着脖子扭头投来惊恐的目光。
哆哆嗦嗦的循着他的视线一看,他是触到了正在树枝上啃食桑叶的白毛虫。
“你也来欺负人!”霄蚺二指一扬,那虫子就被迫离开了桑枝,飞下了雾气缭绕的悬崖。
虽然那些白胖胖的毛毛虫在桑枝上蠕来蠕去的很闹心,但毕竟是鲜活的生命。
这大白活,一个七尺男儿,竟怕那小毛虫!
堂堂灵蛇族尊,竟对一条小毛虫痛下杀手!
梦虫也是虫,你就这么摧残同类?
桑树心有余悸的怪罪一堆。
眼前黑袖一晃,一阵刮痧的风吹过,树枝上的毛毛虫集体列队跳崖去了。
这……是一场偶遇引的灭族之灾吗?人家小毛虫也没想遇到那梦虫啊,还没见过像他这么碰瓷的……
桑树打抱不平着,又听得霄蚺望着云烟轻嘲
“虫食木叶,本是自然之道,我却横加干涉,不知这算不算涉足山外江湖?”
原来,他是不忍见毛毛虫啃食桑叶。
想必是一时沉浸在了共沦落的心情里。
这人咋咋呼呼的。还要住在这崖上。
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准哪天又突奇想,要把我送去战神司。
要不,我编个故事糊弄他?他好歹是个族尊,把他糊弄过去了,我在这儿就能高枕无忧了吧?
于是,桑树朗声搭话,“你是这不归山海之主,你准我为不归山中人,这便不算山外江湖事。”
这一开口,桑树就后悔了。
霄蚺转眼投来两道狐疑的目光。眼中神色逐渐深邃,静谧得看不出一点儿情绪来。
气氛逐渐怕人得掉渣,仿佛就要被挖出来送去战神司。
又见霄蚺缓缓朝桑枝伸出修长的五指来。
那削葱一般的爪子,吓得桑树惊慌的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