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驴车,这一路虽然颠簸但是确实比脚走路快上太多了。
此刻已经接近晌午,两人坐着驴车都感觉饿了。
李禄来咕噜咕噜的肚子响声都掩饰不住,尴尬的对着李明明笑了笑。
李明明将手在袖子上又擦了擦,这会儿也顾不得手上是不是有灰尘,闻了闻没腥气就行。
伸手去包袱的油纸包里拿出白面馒头,递了一个给李禄来,又顺手递了一个给赶车的大爷。
大爷偏头一瞧,这白面馒头不便宜呢,赶上一大半车费了,连声说不要。
李明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大爷另一个手里塞。
这车虽然说不得多快,但是这驴子走的也有节奏,大爷一时没察,这馒头已经在他怀里了。
得咧!小丫头非要给他吃的,大不了回头这趟车钱回头不要了!
但是这早饭他吃的饱咧,这会儿还不饿,小心翼翼地将白面馒头塞入怀里。
等回家给孙女和老婆子尝尝鲜,已经很久没尝过这白面的味道了。
大爷边想着边乐呵呵的,笑出一脸褶子。
“小丫头,你可坐稳了,前面要进山了,少不得颠簸哟。”
“好咧,大爷,您就放心大胆的开!”李明明此刻心情舒爽,边吃着白面馒头边觉得心里美滋滋。
“开?”大爷疑惑。
“嘿嘿,就是您就放心驾车吧!”
这山路的确难走,不过这驴子真给力啊,大爷这驴绝对是专业的。
李明明和李禄来两人一手扒着后面板车的边缘,一手拿着馒头,这屁股还得往板车上使点劲坐住,以免被这驴给甩下了车。
在颠簸的路程里,约莫申时,居然已可见远处隐隐绰绰的屋顶。
杏林村就在山脚下了。
“大爷,老样子,还是上次的地方,放我们下来吧。”
大爷一副了然又没再多问,“小丫头,以后唤我老张头便是,下次再去镇上,再去老地方找老爹我就行。”
“哎,谢谢张大爷。”李明明从善如流。
说着从袖子中直接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十二文钱递给老张头。
“这怎么使得,本来就说好了十文钱,你怎么还多给了两文?你还给了我个金贵的白面馒头,老头子可没这么厚的脸皮。丫头,这钱你赶紧收回去。”老张头连连摆手,又肃了肃脸。
李明明不肯收回,说道“张大爷,这都是应该的,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要不是您这驴车,我跟大哥还不知道咋回来,您这从临渊镇大老远地带我们回来,这山路不好走呢,该您的就是您的,我也不多给。
这多出来的两文钱是这样的,我想您能不能稍微等等我跟大哥?我们想分批带东西回家,这其中缘由。。。”
李明明还未说完,老张头连连点头,一副我懂的样子,这财不露白,买这么多东西,估计回村太打眼了,这丫头家啊,少不得有些什么龌龊。
老张头也是过来人了,这家家啊都有本难言的经。
“这两文大爷收下了,这剩下的十文你收回去。”老张头心里清楚着呢,现在这旱年,吃黑粗面馒头都是不易。
白面馒头?镇上不差钱的才去吃呢,他都没去问过价钱,这家里几张嘴都要吃饭,吃白面不现实。
丫头心善给了他白面馒头,他可不能白收。
说什么也不肯收下那十文钱。
李明明怎么说也没用,这老张头一副决不肯收的模样。
“这样吧大爷,这白面馒头我就买了六文一个,那您再收六文钱,这剩下的六文我收回去,行不?”作为拥有现代灵魂的李明明,看到这样跟自家爷爷差不多年纪的大爷,说实在的,她真的做不出占便宜这件事,而且还是在她真的不差钱的情况下,更别说她自己还有金手指了。
这不是亏心吗!
见李明明也死活不再让,老张头想了想,取了六文,剩下的推给李明明。
李明明收了六文,然后开始跟李禄来搬那猪下水、生猪头、猪血。
这几样都不要紧,毕竟李明明接下来就是要做这营生的,迟到要叫人知道。
但是那三筐子木棉,着实太打眼了,从她大哥说什么要买点柳絮棉絮她就知道了,怕是这木棉,也不是杏林村人随便就用上的,大家用的更多的还是那柳絮棉絮。
这可就不大妙,起码现在李明明还不想就成为杏林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