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来:“汤辰在饲育所里拿到了一份重要的资料,上面有很多在饲育所生活过的女人的信息。而且汤辰现在在内蒙,她找到了一些人。”
雷迟:“对,我们已经联系汤辰了。但当时那批从王都区去内蒙的女人里,最终只活了方虞的妈妈一个人。如果资料还在,那就好了。”
向云来:“在啊。”
雷迟不得不提醒他:“你的家已经被火烧没了。”
向云来:“资料不在我家。在……”他忽然顿住了,把那句“在夏春的抽屉里”硬生生咽下去。
“在王都区,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向云来说,“我可以去帮你们找回来。”
雷迟:“条件?”
向云来:“解开我的抑制环。”他拉下脖子上的那个。皮肤上的血痕更加清晰了。
想回王都区,这是向云来在这个房子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最强烈的想法。他不清楚这算不算愿望,也没有真实地写在每天的海域报告中。只是他常在阳台眺望城区,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看向这座城市的东面。
他并不认为失去情绪对生活会有什么影响。但显然,评估他海域是否恢复正常的重要标准之一,就是情绪的复原。向云来决定回王都区走一走。向榕和胡令溪都说,王都区所有人都把他看作恩人,而前往王都区救人的哨兵和向导更是如此。
在熟悉的地方,被感激自己的人簇拥着,人一定会昂然和兴奋。或许这样会对情绪的复原有所帮助?
向云来什么都想试试。送走雷迟,他在今日的海域报告中写下了自己的想法。秦戈回复得很快:这确实是很好的方法。我一直在等待你自己提出“回王都区”的诉求,“渴望去做某事”就是我们内心的驱动,这种驱动会引……
字太多了,向云来十分震惊。秦戈十五分钟竟然能打出2ooo字的回信!十五分钟只足够向云来洗一个澡,衣服都还没甩干。
他不看了,心知都是些啰嗦的话。他很有情绪时,敬仰秦戈,没情绪时,觉得秦戈很烦。
已经是深夜。吹干头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中收到了雷迟的邮件:明天我带你回王都区找资料。要通知你的
()妹妹和朋友吗?
第二天雷迟来接他的时候,现他精神有点儿萎靡。向云来不好意思说自己昨晚上睡不着,在终端机上用“哨兵”和各种限制级词汇搜视频看了一晚上,看得人都虚了。
他朝雷迟伸出手,雷迟:“抑制环不能解开。”
向云来:“为什么?”
新的情绪诞生了。是比不悦更强烈的——愤怒。
雷迟:“特管委认为你很危险。向云来,今年只有我带你回王都区,是不合规的。你这种级别的人,放在几年前,是要进特殊人类监管仓的。”
向云来吼道:“那就让我进去啊!干脆把我关起来算了,为什么还让我住这种地方!”
雷迟:“那个仓已经永久关闭,是蔡易主持的。包括今天,我能带你回王都区,也是蔡易特批的。”
向云来一怔:“为什么这么做?”
雷迟耸肩:“我不知道,也许他跟你都是向导,能理解你吧。”
仍旧被抑制环限制着的向云来一肚子气。他坐在车上的时候,甚至察觉到雷迟把抑制环的抑制级别调高了。他的愤怒莫名消退,脖子和手腕上感受到的微弱电流比以往要强一些,皮肤上的刺痛感愈密集了。
“你知道吗,以前对精神有问题的人动手术,会在额头上开个洞,切走他们大脑的一部分。”雷迟开着车,忽然说。
向云来连反应都迟钝了,慢吞吞地说:“你说这个,是要我,感激你们,没有切掉,我的前额叶吗?”
雷迟:“我去年侦办的一个案子,和切除前额叶手术有关。两个哨兵,因为太过恐惧自己向导弟弟的巡弋能力,找王都区的地下医生——不,不是孙惠然,但是跟孙惠然干的是差不多的事儿。总之,他们让医生切割了那个小孩的前额叶。”
等绿灯的间隙,他转头对向云来说:“人性中的恐惧,有时候会无限放大,压倒一切。”
向云来云里雾里:“啊,哦。”
车子抵达王都区。隔着车窗,向云来看到的不再是以往熟悉的王都区街景。那些曾歪七扭八耸立的建筑,几乎全都倒塌。大火烧过的痕迹清晰可见,路边不少花束和祭品,在阳光普照的盛夏时节,一切溃败的伤痕都无所遁形。
前往王都区的路都被地陷破坏了,现在只抢修出两条。向云来隐约记得胡令溪说,特管委大力准备下半年的特殊人类论坛,无法再划拨更多的资金重新修整王都区的路面,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只能依赖这两条粗糙的道路通行。
雷迟把车开进王都区。道路几乎全被损毁,以往的通行路径不能再使用,他们必须下车步行。
标有危机办字样和Logo的车辆不再如以往那样令人憎恨。有人认出这是雷迟的车,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等一下……”雷迟刚停好车,话才说一半,副驾驶的门已经开了。
向云来走下车,他看到车外整理路面瓦砾的一堆人里头,有几个自己认识的王都区朋友。虽然此时心中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感觉,但熟悉的脸庞,总要比雷迟凶神恶煞的五官来得亲切。
向云来抬手打招呼。人们回头朝他看过来。
顿时,两个认清楚向云来脸庞的向导从废墟上滚下来,四肢抖地爬起又跌倒,张口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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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晎抗?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向云来说,“汤辰……你记得汤辰吗?”
雷迟:“……你以为狼人邢天意在同光教搞的那些事情,善后报告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