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总不说。”
“总是憋在心里,谁也不知道。”
包括老张退休后,一直到现在,陆星乔都没有再要过司机,也不喝酒。
他习惯了规避任何失控因素。
并不知道在这个夜风微凉的夜晚,这些对他来说平常的事,会被人以另一种心情说出来。
客厅的茶几刺啦被撞出声响。
叶朝垂眼,收回腿,低声问:“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拿着话筒,没什么表情,伸手摸了摸,从口袋摸出颗糖,塞进嘴里咬着。
宋岚说:“八九岁吧,你还小。”
八九岁。陆星乔也很小。
叶朝嘴里的糖被咯嘣咬碎。
八九岁的陆星乔,很小,豆芽一样,瘫着脸,背着书包,没见过世面,因为司机出了状况,连车都坐不上。
他只能听着话筒那头的忙音,抬头看墙上分秒不停的时间,最后自己一路摸索着坐地铁去考场。
路上可能还哭了。
像没人要。
叶朝嘴里的糖咯嘣响。
他垂眼,听宋岚的声音从千里外传过来:“不说这些,朝朝,哥哥睡了吗,他最近的竞赛,李老师说有事商量,但打电话他没接。”
叶朝朝楼上扫了一眼,“洗澡去了。”
顿了下,又问:“岚姨,他这次竞赛什么时候?”
“下个月吧。”
“哦。”
宋岚说:“李老师电话里说,学校有任务,还有一些事交代,不过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两个人说着话,说起时间里一些非常琐碎的东西。
正说着,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
叶朝抬头,看到陆星乔抓着手机,从楼梯上下来。
他刚洗完澡,只穿了一件黑长袖,头垂着,浑身上下都是水汽。
水汽把他整个人蒸的很潮,水珠洇湿他的肩膀,他看过来,眼珠很黑,抬了抬手臂,肩膀很宽,带着少年的薄。
叶朝举着话筒给他,他接过去:“喂?”
宋岚说话,他应一声,宋岚问他给老师回电话没有,他一一回复,声音低沉:“回了。”
母子俩一问一答,客厅里安静一片。
挂了电话后,陆星乔把话筒放回去,然后转身。
他动了下,眸光落在叶朝身上,沉默片刻,忽然问:“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