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张家的嫡小姐在寂家自杀了。据说是因为受到奸人的凌虐,不堪受辱,才自我了断的。”
“嘿,真是个烈性女。”
“还有还有,听说那寂家嫡次子与张氏庶长子行了龙阳之事,在户外荒淫苟合了整整一夜,青天白日时,还不肯分开呢!”
“呦喂,怎么又是这寂家啊。”
“谁说不是呢,六年前,寂家那寡妇少夫人,还生了个孩子,听说那孩子一直活到了现在。”
“不是说那孩子是亲生的吗?”
“这鬼话你也信啊,哪有怀孕三年才生子的?要我说,指不定跟哪个野男人苟合的。”
“就是就是,寂家一直养着他,保不准那野男人就出自寂家……”
外面流言纷纷,连六年前的事都被揭出来讨论。这还不算,也不知哪里传出的小道消息,说是那奸。淫张氏女的贼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寂家嫡次子寂天华。
“不会吧?两家不是要说亲吗?这寂天华再不是东西,也不至如此吧?”
“这谁说得准啊,别忘了,那可是在寂家后宅,寂家高手如云,普通人哪里进得去?就算不是寂天华,也可能是其他人,比如寂家的嫡长子……”
寂家嫡长子,也是如今的少主寂天业。
他的名声在云州府一向很好,如今连他也编排上了,可见众人对寂家的印象有多糟糕。至于张家,反而成了陪衬,没什么人讨论,毕竟人家是‘受害者’。
被架在火上烤的寂家,明显能察觉到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不用多想,肯定是张家。
可猜到了又如何?
如今寂家的声誉已经彻底崩坏,再也无法挽回。
永乐十三年,七月三十;
寂家决定举族迁移,理由是回家祭祖。
可明眼人却瞧得清楚,面对汹涌而来的流言,这庞大的云州府城,怕是待不下去了。
“回去也好,暂时避一避风头。”
寂家祖宅位于云州与施州交界的怀安县,快马加鞭也需两日路程。且祖宅疏于打理,虽说每年都花费不少银钱维护,到底没人住,骤然搬进几十口子,必然会出问题。
所以,需要人手提前回去做准备。
“天行,你行事一向稳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寂松对这个庶子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已经有了嫡长子,但仍然没有放下对他的管教。当然,这也与寂松本人也是庶子有关。
寂天行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但还是恭敬地应下了。
看着庶子的表情,再想起外面越传越离谱的谣言,寂松心里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开口道:
“你弟弟德行虽差,却断不会做不出那欺兄辱嫂之事的。你一向聪慧,理应能看出,这是张家散播的谣言。”
“父亲莫怪,儿子并未多想。”
寂天行心生惶恐,赶忙应答,“如今时局混乱,我又刚刚归家,什么都不清楚,这才有些担忧罢了。”
“嗯,早些出发吧。”
寂天行行礼告退,离开主院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谣言?
呵呵,谣言……
若非那晚自己妻子无疑中喊出寂天华的名字,他也只当是谣言。现在的他,恨不得提刀砍了那对儿狗男女!
可他心里清楚,他不能这么做。莫说寂天华是嫡子,单单那个给他戴绿帽的妻子,他都不能动,至少现在不能。
不仅不能杀,他甚至还要为那对狗男女遮掩几分,这不仅是为了寂家岌岌可危的名声,也是为了他自己。
罢了,暂且先忍下,等回了祖宅……
主屋内,寂天行刚离开不久,一个暗卫悄悄出现了。
“怎么,还没有查清楚?”
寂松的声音没有起伏,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压抑的怒火。
“属,属下无能。”暗卫打了个哆嗦,赶紧道,“应该,应该是那翠珠干的。”
那晚的事情本就秘密不宜外传,而且涉及内宅,只有丁肆一个暗卫跟着。丁肆倒是醒了,虽说元气大伤,可到底恢复了几分清醒。
可他的记忆却有些模糊,据他交代,那晚他藏在屋檐上,依稀听到了惨叫声。他担心张家公子闹太大,便悄悄溜了进去。
可进入屋中后的记忆却有些模糊不清了,只他记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珠圆玉润、媚眼朦胧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那女人竟然是……暗卫猛地打了个寒战,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打死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