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玉在一旁听着,忽然有点害羞,揪了揪赫连洲的衣摆,说:“不要说岳父岳母,我又不是姑娘家。”
赫连洲眉梢微挑,笑着问:“那我该怎么说?”
林羡玉语塞。
不是岳父岳母,也不是公婆。
反正怎么都是别扭的。
林守言已经无暇注意面前两人的打情骂俏,握住范文瑛的手腕就准备一同跪下,“参、参见圣”
话音未落,就被赫连洲上前一步扶住。
“二老不必行礼,从今往后都不用。”
林守言面色沉滞,复杂难言。
赫连洲收回手,语气缓和恭敬:“今晚之事已经解决,岳父岳母不必担忧,朝廷不会再生事端,也不敢再殃及恭远侯府,外面的事有太子收拾,天色不早了,二老又受了惊吓,还是早点歇息为好。”
赫连洲一来,林羡玉就下意识做甩手掌柜,都忘了这是他家,听完了赫连洲的话才反应过来,连忙扶住范文瑛的手臂:“是啊,爹爹娘亲,你们还是早点歇息吧,今晚的事,我明天再跟你们解释。”
范文瑛还是惧怕赫连洲,几乎不敢动,直到林守言朝她使了个眼神,她才挪动步伐,朝着赫连洲行了个礼:“谢圣上相救,谢圣上护玉儿周全。”
“二老养育出玉儿,该道谢的是小婿。”
林羡玉听了,忍不住翘起嘴角。
送走林守言和范文瑛之后,侯府的其他人66续续走了出来,最后是兰殊和阿南,兰殊歉疚道:“皇上,微臣决断失误,没能保护好大人,还是让您出面了。”
“时局瞬息万变,兰先生不必自责。”
林羡玉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赫连洲简单说了前因后果,又喊来乌力罕汇报伤亡情况,乌力罕的脑门上和胳膊上都绑着纱布,依旧生龙活虎,听到赫连洲的召唤,他一路跑来,汇报道:回圣上、大人,因为太子的御林军来得及时,西帐营的刀盾兵又是万里挑一的勇猛精干,最终伤亡并不严重。
林羡玉松了口气,连忙说:“受伤的士兵就留在府里静养,不要动身去城外了。”
乌力罕说:“这不方便吧。”
“没关系,”林羡玉摇头道:“后院还有一排空厢房,多安置几张床,让他们好好养伤,吃穿用度都记在我的账上。”
乌力罕望向赫连洲,赫连洲说:“大人怎么说,就怎么做。”
“是。”乌力罕说。
兰先生朝乌力罕和阿南使了个眼神,几人便识趣地离开了,只留下赫连洲和林羡玉两人。
林羡玉的眉头还是紧锁着,他在想邓烽归顺赫连洲一事,这样的大事,赫连洲从未和他提起过,他有些不满。
赫连洲仿佛真的能读出他的心声,俯身用指腹揉了揉林羡玉的眉心,解释道:“不是不想事先告诉玉儿,只是一封信从北境抵达祁国,有太多未知的变故,若邓烽归顺一事被6氏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林羡玉点了点头,又问:“你许了邓烽什么样的好处?”
“我一统南北时,封他为岭川王,管辖三州。”
“你不怕他将来拥兵自重?”
“怕,但有得必有失,在察觉到6谵和6的企图时,我必须做出抉择。”
林羡玉抬头看他。
纷乱跌宕的一夜,直到此刻,他才有时间静静地凝望着赫连洲的脸。
赫连洲将他揽进怀中。
“我做得不好……”林羡玉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