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玉感觉心脏如擂鼓一般,响得疼。
“玉儿,你真的长大了吗?”赫连洲的嗓音愈的哑,隐忍到了极点。
林羡玉听不懂赫连洲的话,他已经十九岁了,怎么还不算长大?
于是讷讷道:“长大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赫连洲的脸颊,轻声说:“我明天就开始看医书,我一定能找到解毒的法子,一定不会让你再这样痛苦了。”
他说得真诚,叫人心软。
赫连洲无奈地笑了声,在林羡玉的唇角碰了一下,轻到根本不算是一个吻。
赫连洲想:玉儿,我还能不能等到你真正地长大?到那时,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这一次林羡玉的胯骨没有疼很久,赫连洲很快就放过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林羡玉呆呆地缩在被窝里,看着赫连洲走出去,又看着他端着一盆温水走回来。赫连洲将棉帕浸进温水里,洗涤几番,拧干了之后走到床边。
“玉儿,过来。”
林羡玉愣了一下,然后从被窝里钻出来,爬到床边,赫连洲帮他擦了擦脖颈上的汗。
林羡玉仰着头,乖乖地让他擦。
赫连洲转身去洗帕子,回来时解开了林羡玉的寝衣罗带,他的眼神不作停留,动作利索地帮林羡玉擦了擦上半身,然后就从楠木箱里拿出一件干净的寝衣,让林羡玉换上。
他照顾起林羡玉来,比阿南还熟练。
林羡玉觉得赫连洲看起来有些奇怪,但赫连洲眉眼舒展,望向他的眼神又是温和的。
林羡玉还是喜欢床下的赫连洲。
平日里的赫连洲虽然总是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又板着脸不爱笑,可林羡玉知道赫连洲会永远纵容他的小脾气,知道他回默默在他身边陪伴他、保护他。可是每次一到床上,赫连洲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像是凶猛的野兽,和他梦里的巨狼别无二致,林羡玉只觉得害怕。
换上干净的亵衣亵裤之后,林羡玉又回到被窝里,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赫连洲回来,等到迷迷糊糊地陷入梦乡,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日光从营帐的缝隙中透进来,他下意识喊了一声:“赫连洲。”
本以为赫连洲一定早就离开了,却没想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醒了?”
林羡玉转头望过去,看到赫连洲穿戴整齐地站在桌边,他连忙坐起来,揉揉眼睛,惊讶道:“你怎么还在?”
“处理了几份军报,”赫连洲抬手指向桌上的一册书卷,说:“有时间的话,把这卷书看一下。”
说罢就要离开,林羡玉忙喊住他:“赫连洲”
赫连洲驻足回身,“怎么了?”
林羡玉嘟囔着:“我觉得你有一点不高兴。”
“没有,”赫连洲走过去,捏了捏林羡玉的脸,轻声说:“我这几天有些忙,晚上如果回来得迟了,你就先睡,或者让阿南过来和你一起睡,不用等我。”
林羡玉不明白赫连洲在忙什么,绛州城外风平浪静,榷场也逐渐红火,只剩耶律骐点头归降了,但他没有多问,只是说:“不可以,必须早一点回来,陪我用晚膳。”
赫连洲朝他笑了笑,没有点头,转身离开了。林羡玉又躺回到床上,眯了一会儿,补足精神,等阿南过来,他才懒洋洋地起了床。
走到桌边,看到赫连洲给他留下的书卷。
竟是一册《北境律令》。
林羡玉伏在案边,看到赫连洲把书卷翻开到“商贾篇”,第一条便写着:“禁榷地内,私鬻违禁货物者,杖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