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玉顿了片刻又说:“算了,还是买一瓶吧,万一有用呢?不然照他现在那个凶神恶煞的模样,连媳妇都讨不到!”
阿南想起以前,京城里也有许多世家子弟嫉妒他家世子,每逢京中有宴请,他们必会聚到一处,给世子使绊子,想看他的笑话。林羡玉命好又机灵,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事后也不会记恨在心,说过最狠的话不过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些人听了也就讪讪而去了。
林羡玉把银子交给阿南,阿南买了两瓶淡痕膏,一瓶给乌力罕,一瓶给赫连洲。
萧总管在后面看得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也难怪王爷为这位小殿下反复破例。
一排铺面逛到末尾,林羡玉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正准备离开时,忽然瞧见一个不起眼的小铺面。
这商铺只有旁人铺面的一半宽,里面什么货品都没有,唯有一人身穿白色长袍躺在藤椅之中,手拿一册书卷,神态悠闲,仿佛听不见周围的喧嚣。
小小的布挂上写着“算卦”二字。
字迹清隽秀逸。
林羡玉停下来打量他。
许是感受到直直的目光,那人放下书卷,转头看了过来。
林羡玉看到一张极清逸出尘的脸。
饶是林羡玉这样见过许多美人的,也忍不住呼吸微窒,这人像轻柔月光,像蒹葭白露,他不该出现在鱼龙混杂的市,他应该莞立水边,拈花拂柳。
“你……”林羡玉下意识问出口:“你是北境人吗?”
“是啊。”那人笑着回答。
林羡玉说:“你不像北境人。”
“那我像哪里人?”
林羡玉不说话了,那人却主动说:“和阁下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林羡玉愣住,那人笑着说:“鄙人确实在南方出生,因族人获罪,随父辈流放至边关,无意走失在荒漠之中,后来流落到北境,便在这里定居下来,如今已有十年,阁下要算一卦吗?”
林羡玉见他面善,又许久未见南方面孔,便在桌前坐了下来,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那人晃了晃签筒,落了一签。
“逢凶化吉,凶中有喜。”
林羡玉很是惊讶,转头望向阿南,阿南也被惊住了。
林羡玉连忙问:“什么喜?我……我什么时候能达成心中所愿?”
“不能如愿。”
林羡玉僵住,“什么?”
男人将木签放回签筒,慢悠悠地说:“阁下已经中了上上签,还要怎么如愿?”
林羡玉听了这话,不甚理解,但没得到想要的卦语,心里到底有些不快。
“既是有缘,这一卦便不收阁下的钱了。”那人已经躺了回去,拿起书卷继续看。
林羡玉觉得这人好生奇怪,又有些神秘,看不透似的。
他皱着眉头,步伐沉重地走出市,刚钻进马车,才现赫连洲坐在里面。
赫连洲似乎已经等他很久。
“咦?”他觉得奇怪,“你怎么来了?”
“林羡玉,天黑了。”语气有些沉。